右侧段天涯和归海一刀,都在注视着上官海棠,等着她的结论。
那一根树枝削成的短箭,兜兜转转,又到了上官海棠手中。
这位玄字第一号密探,身为女子,身为女子,几乎没有直接入宫面圣的经历,可在这种紧要关头,她自然也是名正言顺的护卫高手之一。
上官海棠盯着木箭看了许久,道:“可以确定,这不是依靠机括弹簧之力发射的暗器,但是,我也实在看不出来这究竟是哪家的暗器手法。”
“海棠师承无痕公子,多年来武林中新增的高明暗器手法,你也从未漏看,连你都看不出来,这人的武功路数也真是古怪。”
段天涯闻言深思片刻,补充说道,“我已经盘问过宫人,奉天殿内外,当时都未曾见到有什么可疑人影,最有可能的行动方式,是在奉天殿顶上,用倒挂金钩之法放箭,才能不留痕迹,从容退走。”
“从奉天殿前到龙椅上方的这段距离不短,但除了一流的暗器手法,武林中一些最高明的指法、掌法,应该也能做到掷物嵌入。”
上官海棠赞同段天涯的话,道:“天下武林之中,论及指法精妙,无过于义父的纯阳指。我以此为参照,也考虑到各大门派出名的指掌绝技,但还是找不到什么头绪。”
“那就不要找了。”归海一刀冷冷开口,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讨论,道,“午时三刻,已经快到了。”
上官海棠和段天涯转头望去。
今日的奉天殿前三层石台上,放了一件铜壶滴漏,显示着时间,如今距离午时三刻,已经只剩下三刻左右。
“报!!!”
一名锦衣卫运起轻功,身体前倾到几乎贴着地面飞掠而来。
从奉天殿前大广场上罗列森严的禁军将士之间,穿梭而过,抵达三层石台下,单膝跪于丹陛前,“有人试图闯入承天门。”
“哦,居然是走这条路,倒是真有几分胆色。”曹正淳问道,“战况如何了?”
那名锦衣卫战战兢兢,说道:“众人已经围上,但一时间还不能将他拿下,一个照面之间,已经有十几名将士被他击倒。”
曹正淳身边,皮啸天立刻主动请缨。
“厂公,让卑职带领黑衣箭队前去,一定在午时三刻之前擒拿此人。”
曹正淳听说这话,淡漠的扫了他一眼,道:“那你去吧。黑衣箭队之前折损不少,你再调五十名锦衣卫随行。”
皮啸天以为是曹正淳特意关怀,大喜过望,一叠声的“多谢厂公”之后,就从这檐下无雨的地方,飞身而起,落到三层石台之下,闯入雨幕之中。
皇帝高坐殿内,铁胆神侯不在,此处众多东厂番子,锦衣卫,禁军士卒都听曹正淳的调度,皮啸天刚一下去,一部分人就已经排好队列,随他而去。
铁爪飞鹰看着皮啸天远去的背影,嘴角无声的勾起了一抹冷笑。
另一边的归海一刀意图举步向前。
上官海棠低垂的手中折扇一横,拦了一下归海一刀的刀鞘,轻声说道:“再等一等,也许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
段天涯也点头认可,归海一刀停步。
此时,皮啸天带领的人手,刚走过了奉天殿到奉天门之间一半的距离,又有人施展轻功,全速来报。
“报!”他跪在之前那个锦衣卫身边,语气之中如临深渊,诚惶诚恐,“那擅闯宫城之人,从承天门入,已穿过端门,将至午门。”
“你说什么?!”
广场上几员将领一惊,周边一阵细声议论。
从早朝退朝之后到现在,紫禁城中已密布数万大军,虽然是分布在各个方向上,但光说从承天门到这里的一段路上,负责防守的也是最精锐的一批兵将。
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十架战车,十只老虎,十头发狂的大象加在一起,恐怕也冲不出百十步就要被绞杀。
当朝十大将军领兵驻守各处,四野四海诸国,军威深重,无人敢犯,而禁军士卒,绝不逊于十大将军的部下,岂有被一人横行宫禁的道理?
段天涯也为之动容,道:“对方还是一个人?”
“是。”报信的人也惊魂甫定,道,“他只有一个人,却是所向披靡,不知会使什么妖法,一路上,已经有近千名精兵倒在他身边了。”
他说近千,只是个虚词,其实这条路上,众多士卒都是前仆后继的围去,到他来报信之前,倒下的人只怕已经不止一千个。
众人的视线都放在这个探子身上,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一面是质疑,一面是震惊。
即使是归海一刀、铁爪飞鹰等人,此时脸上都多少带上了些异样的神色。
‘以一敌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