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圈转动如轮的雷火,又往水面下一沉,斜着排开大量的湖水,切开了已经沉入水底的那半个铁箱。
膨胀开来的火焰,把四周的水瞬间变成气态,引发一场剧烈的爆炸,电光也随之将那一半的异常生物毁灭。
急剧的向着天空中冲击的灼热气流一侧,方云汉的步伐在水上一步步踏去,提刀追斩。
相比于他背后那条,直接喷涌到云层之中的扭曲高温气柱。
这个时候的方云汉,行动之间制造出来的动静,异常诡异的,降到了极低的程度。
简直就像是从天上的雷霆,化作了水面的飞蚁。
但是,面对着踏水而动,闪烁斩至的那些纤薄刀光,道狂反而失去了之前讲解不休的从容。
之前方云汉手中那些肆意挥霍的能量,就算是有着斩断山岳,攻破岛屿的力度。
对于道狂而言,也像奔腾的烈马一样,只要在恰当的位置放下一个小小的钉子,就可以轻易的使之崩溃、自毁。
他就像是一个预言者,只需要事事提前一步,做出一些微小的排设,就根本没有伤到自己的可能性。
然而,当烈马变成飞虫之后,预先设下的那些排布,就全然失去了用处。
在察觉到危险的动静之前,轻轻的一叮,就已经可能夺去了预设者的性命。
天上的烟雨依旧。
湖岸边的那些人们,惊骇于远处湖上发生的灾难。
驾舟而去的第一邪皇等人面色凝重。
酒楼的窗前,抛着一锭金子玩得剑岳,忘了伸手去接。
那锭金子落入湖水之中。
湖上的波纹放开,远处的道狂,往这边看了一眼,这一处窗口的三个人便都收入眼底。
上挑之后,又顺势抬高重劈的刀刃,忽被毛笔的顶端一拨。
道狂换了一种握笔的方法,沾满了朱墨的狼毫,藏在掌心之中,修长的笔杆,仿佛成了一柄短剑。
方云汉进,他就退,刀来,剑就迎。
他们两个顷刻之间在这座烟雨密布的湖面上,不知舞去了多长的距离。
刀剑挥舞过的轨迹,更是一定会比这段距离,还长上数倍。
但是方云汉的每一刀,都被清清楚楚、轻轻巧巧的接了下来。
以至于他这样暴烈的杀气,竟然在旁观者的眼中,被演绎成了舞蹈似的。
凭着升华天刀的境界,方云汉的刀法,大气处可以一举泰山,细微处可以明断秋毫。
现在的这个状态下,道狂是绝不可能再像刚开始的时候,以一些卸力引导的技巧,使刀劲自毁,刀气击空。
那是一种更深层的防御和转化。
叮!
刀与笔相接。
方云汉真切的观察到了。
在那一下碰撞之中,他的刀上宣泄出去的元气,甚至包括刀本身的动能,都被从虚无缥缈的形态,转化成了真实存在的物质。
本来惊天动地的能量,变成了真正的物质之后,就是那么几许飞雪一样的渺小晶体。
混入烟雨,迸射无踪。
‘能量和物质的转化,好像是……’
“元天剑诀!”
剑岳啪的一掌拍在窗台上,双眉几乎是气的竖了起来,“老子呸他一脸,这人之前身上一点剑意都没有,怎么突然就能使出老子的绝招?!”
小船上,第一邪皇道:“天哭经。”
天哭经的起源,据说是造字圣人仓颉老祖创造的第一个字。
在这个字写出来的时候,就道尽了世上的一切秘密,天雨血,鬼夜哭。
就算是仓颉老祖自己,都在那一刻,因为知道了太多,而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