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骨扇轻挥,殿阁长窗便应声关上,回绝了正要进殿伺候的宫人们。
颜娧走近床铺上,纨扇轻敲脸色依然苍白的黎祈额际,娇喝道,“再装下去可就不太像了。”
这个黎祈居然偷偷带了伯逍来!还大胆带上宫宴!
这时,她细看了伯逍另一位内监不是厉行是谁!
难兄难弟一同来到南楚,增加行动困难度?
这三位大哥都快行冠礼了啊!怎么跟初识差不多?
承昀轻轻拍着颜娧肩际,唇线勾起难掩的浅笑道:“我去外面看着,妳好好开解他们。”
出了殿阁,承昀与门外几个宫人交待了几句话后,便见宫人们一致往殿外走去,随后提气点廊上雕栏,清流无痕便上了偏殿屋脊落坐,环视看似针落有声的周围。
承昀骨扇轻摇,沉着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聖上既然想留客,便请拿出待客之道,留下几个外臣夜宿,不成礼。”
恭顺帝从高台影璧后现身迎上承昀目光,从容说道:“承世子好功夫。”
“粗浅功夫,不足挂齿。”承昀敛扇坚定地拱手道,“夜已深,外臣恭请圣上歇息吧!”
恭顺帝叱喝道:“世子真当朕不知偏殿内何人?”
“本世子爱妻与妻舅无需圣驾担忧,明日自当远离南楚。”承昀没有正视恭顺帝问题沉声响应。
“世子以为能轻易离开?”恭顺帝冷笑。
“圣上以为外臣独身来南楚?”承昀打架闹事可不曾退缩,何况还是主动挑事,也淡淡回了个冷笑,“圣上大可试试,廊下那一队黑甲兵能否进入殿阁半分。”
“可是此人?”恭顺帝询问着身旁星霖。
星霖小心翼翼回应道:“起禀圣上,应是殿内喝了趋蛊酿那位。”
原想抵死不认,将此事随意揭过了,还是让恭顺帝看出了那颗人头的端倪,伯夷尖脸,送回来的是方脸。
“混账东西!”恭顺帝甩袖大怒道,“朕便是怀疑他!”
“圣上息怒!”星霖当然知道,现下羽箭一发与西尧梁子便结下了,“然桑怀村救人的真不是西尧世子,虽同为骨扇,相貌完全不同,圣上三思。”
那日的孱弱公子脸上藏污纳垢,如今真跑来他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
“如此看来,有人假了外臣脸面坏了圣上大事,要不外臣给圣上辨别的机会?”承昀从屋脊上看了廊下宫卫,人人肩负弓箭蓄势待发,他全无忌惮笑了笑道。
“廊下二十位黑甲弓兵应是名闻遐迩的神弓队,外臣在此受下这些黑羽箭,直至羽箭耗尽,若有一只弓箭能飞入殿阁,便让圣上带走所有人查验如何?”
恭顺帝为这张扬挑衅紧握了拳头,觉着脸面被狠狠扫了下,这时楚风无声息的出现在恭顺帝身后,恭敬揖礼说道:“圣上无妨,我们家世子向来说话算话。”
身旁众人一惊,刀剑纷纷指向楚风。
“失礼了!外臣未依约离宫,暗卫来访了,圣上,速战速决吧!”承昀持续邀战着。
几日下来的不愉悦,他也想找找出口,活络活络身体也行!
恭顺帝岂能不惊?承昀一人敢挑他宫禁便罢了,暗卫亦能无声息进入内宫?
他养的宫禁全无知觉?
“圣上?”星霖也知目前形势骑虎难下,不试试承昀恭顺帝也不会罢休,真试了国与国脸面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