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杜羽的单发步枪,是与家丁队的燧发枪一起停息的。
此时,恐怕只有一直躲在一旁关注战场变化的高老爷,才大致猜测到他应该还有所保留。
不过,高老爷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高展的身上。
外出几年,果然学有所成,眼瞅着自己的儿子甚至超过高远,成为全场武力最强者,不禁老怀大慰。
当初将儿子送去学武,恐怕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也许用不了几年,他高家就会出家族史上第一个武者了!
…
停战间隙,青壮抓紧往城头搬运防御物料,往城下抬伤员。
有阵亡者的家属发出低低的哭泣,冲淡了刚刚打退敌人的喜悦。所有人的心情都为之难过,特别是那些伤亡者的家属,原本就想掉泪,这时候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先抬下去吧,敌人随时可能发动新的进攻,城头上不安全。”这时,连高远也只是低声规劝,而没有用命令的语气。
人群中,杜羽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杜忠泰踏上城头的第一时间,目光便在人群中逡巡,直到发现杜羽安然无恙,才放心地将两块石头挑到指定的地点,再帮忙将伤员抬下去。
生死之间,即使亲如父子遇到了,那也没什么说的,只是目光相触,微微点了点头,便又匆匆别过。
越过父亲的背影,远远地朝城下看去,杜羽恰好看到母亲在给伤员包扎伤口,弟弟在帮忙锯木头。
至亲俱在,这一战必须赢!
…
城下,土匪重整队伍。
“大哥,接下来……”此时,就连平日里跟山豹最亲近、说话最随便的雷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一次进攻,死伤半百,大大超乎他们的意料,更让他们骑虎难下。
放弃,不要说大当家的脸没地方搁,就连雷猛自己都觉得,如此灰溜溜地撤走,让人着实难以心甘;不放弃,即使能攻破眼前的坞堡,自己这一方到底要填进去多少条人命?一百,还是两百?
真要那样,别说他们舍不舍得,山豹大当家的位子恐怕都坐不稳。
打还是不打?
初战不利的土匪,陷入两难。
就在此时,杜羽突然跳到城垛上,清朗的喊话,犹如洪钟大鼓一般回荡在坞堡内外,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山豹,你不是武者吗?带种的亲自上啊,别让山寨的弟兄们因为你的愚蠢和胆怯白白送死!我知道你心里把我恨地牙痒痒的,想杀了我!老子就在这儿看着你,看着你这个懦夫,是如何躲在所有人的屁股后面,把一个个弟兄逼上城头送死的!!”
敌我双方都惊呆了。
一个尚未完全长大成人的少年,居然敢挑衅堂堂武者,嘲讽对方胆怯,是个懦夫,这是什么骚操作?
杜羽可不管别人怎么看。
见山豹没有答话,竟然直接朝普通土匪喊话:“对面峰头岭的弟兄们,你们是不是不信山豹是个懦夫啊?不信你们回头看看,看他尿裤子了没?”
闻言,还真有土匪下意识回头,朝那个难以言表的部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