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重复了太多次,才使得他坚信这一切,每每看到那些满清的屠杀史记时,他总渴望着立即投身战场,为惨死于清军刀下的同胞报仇,当然也是为了恢复汉人的江山。
但是,战争似乎离这里很难。在过去的一年间,清军没有下南,忠义军也没有北上,大家都是枕戈待旦的等待着。
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似乎,除了基隆的一场海战,就再也没有什么大仗了。
“哎,总会北伐的!”
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魏道安对任何东西都非常爱惜,对纸同样也是这样,他把报纸叠起来,没有揉搓,没有撕破,想到以后总会有用处。然后便北着行李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待他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刚一到村口,就传来了一阵狗叫,在狗叫声中,村口的院子里有人走了也来,那人的手中提着鸟铳,不过鸟铳并没有点火绳。对于经历过兵荒马乱年月的人们来说,有些习惯一时间总是无法改变的。
“是……原来是军爷。”
提着鸟铳的魏风勤看见来的人那一身打扮时,连忙收起鸟铳。别的能做得了假,就是忠义军兵卒身上的那一身羊毛呢的军装作不得假。若不是羊毛呢的衣裳,这么冷的天,绝对能冻死他。仔细一瞅,他这才发现,来的并不是外人,而是自家人。
“可六哥家的老三?”
虽说年岁相仿,但魏风勤却高魏道安一辈。
“侄儿见过十三叔,”
魏道安行礼的时候,魏风勤的心头却不由的一紧,盯着他说道。
“老三,你怎么现在回来了?该不会,不会是……”
想到这甲兵的连座,魏风勤的心里顿时便是一紧,一家逃兵,可是要九家连座的!心头紧张之余,他手中的鸟铳已经再次举了起来。
瞧见这一幕,魏道安立即想起听说过的一个“笑话”,就是有一个兄弟回家探亲的时候,被邻居当成了逃兵,给扭送到了官府。唯恐自己也被“扭送”见官的魏道安连忙说道。
“十三叔,我是回来探亲的,你瞧,这是我的探亲证。”
探亲证是士兵返乡的必须品,除了证明他是探亲而不是逃兵之外,同样也是他们报销路费的凭证,凭着探亲证上车站里的盖印和车票,才能报销路费。
“探亲证?你,你是回来探亲的?”
听侄子提到探亲证,魏风勤这才想起早前衙门里的官吏下来收税时说过的话,村出去的几个后生,今年肯定有人回来探亲,探亲的肯定有探亲证。
他是探亲回来的,结果自己把他当逃兵了。
就在魏风勤尴尬不已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哟,这不是六哥家的老三嘛?瞧这一身衣裳穿的,这可真精神,当家的,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知会一声六哥,老三回来了,这可是大喜事啊。”
家中女人的话语打破了尴尬,在魏风勤连连应声的时候,魏道安连连说着不敢。
“不敢劳烦十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