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迟暮,晚风号诉;
飘零存身,自寻归处;
人间的律法,只为凡世所筑,
天生的王族,岂会受此桎梏
命运变幻莫测,时光短促;
怎能愁肠百结,心无定数
惊涛骇浪,纵使不能携手共渡,
心虔志诚,亦可互相赠以至福;
崖岸自高,从不怕艰难险阻,
超凡脱俗,又何惧天怨人怒
一心向前,不屑俯首含垢忍辱,
万般烦恼,挥动雷霆将其驱逐
天上的诸神,也无权叫我们让步;
吾等平生从不知何为限度,何需谁再来奢谈救赎”
在清凉的晚风当中,艾格隆一口气念出了自己想出来的短诗,然后他仿佛因此而泄了气,一下子就有些颓软起来。
他默默地看了玛丽亚一眼。
在金色的夕阳之下,玛丽亚的表情无喜无怒,只是怔怔地看着远方的帕尔马河出神。
艾格隆也不再说话,只是陪伴着她一起看着。
“您还真是胆大啊,公爵。”片刻之后,玛丽亚终于开口了,“您这些渎神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天晓得那些虔诚的信众们会怎么看您对上帝如此不敬,您偏偏又要假借上帝的名义去博取法国人的好感,真是虚伪至极。”
“那没办法,如果我们一家人,真的都跟我的祖母一样虔心于上帝的话,我们现在还在科西嘉种地呢。”艾格隆一边回答,一边故意摆出了农民播种的滑稽姿势,“正因为我们把上帝的律条弃之不顾,上帝才会眷顾我们,让我有资格站在您的面前您是含着金汤匙从生下来就成为公主的,而我们是坐着炮弹,呼啸着砸烂城墙然后硬是冲到王族们当中的是上帝鼓励我们这么做的。”
艾格隆这些话狂妄至极,但是却又是实情,而且玛丽亚也并没有反驳的兴趣。
恰恰相反,她就是喜欢这种狂妄。
正是这个少年用他俊朗的外貌,以及狂妄自负的傲慢,以及随身匹配的才华,拨动着她的心弦。
她听得出来,即使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没有放弃希望,在鼓励和引诱着她“堕落”,为了自我的欢愉抛开其他的一切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