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狱卒不耐烦地在前面转头催促。
在一路上,他的手在不断地动弹着,本能地想要袭击狱卒然后就此逃亡,但是理智告诉他,袭击狱卒只会让他快速地被其他狱卒抓住然后被吊死,还会牵连到法利亚神父。
所以他只能沉默地跟随着,等待命运的裁决。
爱德蒙-唐泰斯不得不跟着狱卒一起往前走,绕过了走廊和台阶,最后来到了伊芙堡哨塔下的阴影当中。
在这里站着几个人,有监狱的管理官员,也有几个穿着便装的人。
站在这群人最中间的,是一个头上戴着丝绒礼帽的年轻人,一看到爱德蒙-唐泰斯走过来,他吹了个口哨。
“爱德蒙-唐泰斯?”他念出了这个名字,“或者我该说,三十四号先生?”
爱德蒙-唐泰斯茫然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然后点了点头。“我就是,先生。”
“你叫我路易就行了。”年轻人耸了耸肩,然后他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你曾经是一位优秀的水手,而且因为参与了拿破仑皇帝的复辟密谋被抓到了这里,对吗?”
“是的。”爱德蒙-唐泰斯又点了点头。
“很好。”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恭喜你,唐泰斯先生,你将要获得自由了。”
如此轻松写意的一句话,却让爱德蒙-唐泰斯如遭雷击。
自由,自由!
他无比渴望又无比绝望的东西,他最最宝贵却无奈失去的东西,居然就是别人口中如此轻描淡写的一个单词吗?
这是真的吗?
今晚的突然经历,让他如坠梦中,以至于他甚至有点怀疑——这难道不是一次欺骗自己的把戏吗?
是不是监狱的领导层因为在这儿呆得太无聊,所以自导自演了一出闹剧,想要看自己的表现作为笑料?
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了太多念头,以至于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怎么,你不想要自由吗?”年轻人问。“莫非你已经喜欢上了可爱的伊芙堡旅馆?”
“怎么可能有人不爱自由啊……先生,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它的宝贵。”爱德蒙-唐泰斯露出了一个悲惨的笑容,“正因为如此,我才怀疑我现在在做梦。难道现在法国又改朝换代了吗?”
“那么我告诉你,你没有做梦,不过很遗憾,也还没有改朝换代。”年轻人又耸了耸肩,“不是法国政府要放你自由,而是我……”
年轻人翘起大拇指,指向了自己,“我买通了这里的典狱长,让他放你自由。说来可悲,你的生死不过是岛上花名册的短短一行字而已,只要买通了相关人等,在明天你在花名册上就是个死人了,然后你就像空气一样立刻就从伊芙堡消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爱德蒙-唐泰斯的心顿时就被狂喜所吞噬了,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了泪光,一瞬间面前的年轻人身上好像带上了光环。
上帝终于垂帘我了吗?他自问。
“为什么……?”仅存的理智,让他发问,“为什么要搭救我,是莫雷尔先生出钱的吗?”
“什么莫雷尔?”年轻人不屑地笑了起来,然后正色回答,“不,是我的老板,他想要招募水手和为拿破仑皇帝效力过的人,而你恰好两者都是……所以我受命把你捞出来。那么先生,你接受这笔交易吗?”
“我愿意。”没有经过任何考虑,爱德蒙-唐泰斯就答应了下来。
还有可能不答应吗?
但是就在同时,可怜人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