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了口气,“打听了以后,我选择了守密,因为像您这样的背景如果被宫廷官员知道的话,说不定会被强行从殿下身边赶走,那殿下就太可怜了……要是我知道后来的事,也许可能早点告发更好吧。”
“您真的会吗?如果那么做了,陛下可能会恨您。”夏奈尔小声反驳。
“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那说什么也没意义了。”特蕾莎狡黠又哀痛地苦笑了起来,“至少现在,我不想再犯下同样的错误……您永远不会想象得到,这段时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咳……”
一声干咳,打断了她们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莱蒂齐亚皇太后向夏奈尔点了点头,“诺埃尔小姐,谢谢你对我孙子的帮助和照顾。”
夏奈尔顾不得再跟特蕾莎说话,重新专注于自己的使命。
“我只是在尽我的义务而已,并不值得您嘉奖,陛下。”她挣脱了特蕾莎的手,然后走到了莱蒂齐亚皇太后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向这位波拿巴家族的最长者行了个礼。“十分荣幸能够觐见到您,祝您健康长寿!”
“唉……”莱蒂齐亚长叹了口气,并没有为她的敬意而得到多少喜悦,“你们确实辛苦了,那么,我的孙子想要通过你,告诉我什么呢?”
夏奈尔瞟了一眼旁边的特蕾莎,没有说话。
“是我让特蕾莎不用回避的,事到如今,我认为她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一家已经把她欺负得够惨了,不能再继续作孽了不是吗?”莱蒂齐亚又叹了口气,“艾格隆假意顺应婚约,结果只是逢场作戏,自己一跑了之,却败坏了特蕾莎的名誉……我作为长辈,碰到这种事实在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既然特蕾莎愿意坚持婚约,我认为我应该以家族的一员来看待她——”
“可是陛下在临走之前,已经留下了一封信,向特蕾莎公主道歉,并且以自己的生命和家族名誉担保殿下的纯洁了。”夏奈尔摇了摇头,“所以,我认为两边的婚约已经取消,陛下不敢指望殿下原谅,但他衷心希望特蕾莎殿下能够忘记这次噩梦,在未来幸福一生。”
“什么?”莱蒂齐亚和约瑟夫-费什又惊讶得面面相觑,然后再度惊愕地看着特蕾莎。
“那封信吗?已经被我烧掉了。”
特蕾莎平静地回答,好像在谈论一件最平常不过的小事一样。“因为我烧了信,所以我父母亲也没有把信公诸于众,这就是我为了坚持婚约所做的努力。”
莱蒂齐亚和夏奈尔都惊呆了。
莱蒂齐亚又是一声惊呼,接着她连忙追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愿意自己付出的一切,就被人用轻飘飘的一页纸给打发了,这个理由够不够?”特蕾莎昂起头来,对着老人反问,“难道我的真心,我的情意,我一切为自己和殿下未来的打算……还有我曾经寄予了那么多的希望,只不过是一页纸就能轻易击碎的东西吗?难道我对殿下的真心实意,甚至值不得一句当面的告别?我明白的……我们交往的日子不多,殿下不肯信任我,可是我不需要他跟我道歉,我只要那个我曾经畅想过的未来,殿下明明也赞同过我的!”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特蕾莎一句句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陛下,因为害怕您不认我,我刚才没有跟您说实话,但我跟您流下的每一滴眼泪都是来自于真情实感,我认为殿下之所以留下那封信,只是因为他自觉前途未卜,所以不愿意连累我而已,并不是说要抛弃我——如果他真是这个意思,那我也有权当面听到他说出来,而不是随手写下几句话就把我远远抛开,您说对吗?”
老人再次被特蕾莎给说服了。
“确实,你有权利得到一个当面的答复。”
接着,她也不再犹豫,看向了夏奈尔,“告诉我吧,我的孙子在哪儿?他既然派你过来了,那么他肯定也在罗马,正好特蕾莎也来了……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所以,我觉得至少应该安排一下特蕾莎和他见面,两个人把事情说清楚,无论结果如何也比没有结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