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又转开了话题,“不管怎么样,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得想想怎么样弥补。”
“这件事迟早会被所有人都知道的,我们要照会各国,告诉他们这只是卡尔大公的个人行为、不代表我们的官方立场吗?”根茨先生问。
“我说的不是这个!”梅特涅又皱了皱眉,打断了对方的话,“特蕾莎公主要发疯,随便她发疯吧,我也懒得管,现在对我们来说莱希施泰特公爵本身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另有其人。”
“谁?”根茨有些懵懂。
“沙皇。”梅特涅小声回答,“沙皇太年轻了,他心里有着熊熊野心,又迫切希望在自己的臣民当中树立威望……我担心他会忍受不住这股挑拨和诱惑。小家伙的蹦跶根本不足以让我头疼,但是沙皇如果搞出大事,那就有得我们忙活了。”
“您是指,沙皇可能发动对土耳其的战争……以解放希腊的名义?”根茨似乎明白了首相的意思。
“有很多迹象表明,他也许就是这么想的。”梅特涅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非常凝重,显然这件事才是他真正所忧心忡忡的。
维也纳和会,是他个人一生当中最大的成就,在和会上,他以主持者的身份在各大国中间纵横捭阖,和他们一起主导了整个欧洲疆界的划分,也让浴血厮杀了接近30年的欧洲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
不管从他个人的功业角度,还是从奥地利本身的利益角度,他都不希望目前的平静被打破。
对奥地利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恢复旧貌,然后维持旧貌”。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俄普奥三个君主制大国需要紧密团结起来,协调各自的行动,以便共同压制熊熊燃烧的革命火焰。
要维持这股团结,最重要的就是“克制”。
每个大国都应该克制自己的野心,以大国协调的方式来解决所有纠纷和争端,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均势和和平。
然而,他的苦心,似乎并没有被沙皇所理解,看上去沙皇正踌躇满志地准备进军了。
“那您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根茨小心翼翼地问。
梅特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也许我们应该召开一次各大国的特别会议,解决东方问题。”片刻之后,他才重新开口,“不管怎么样,哥萨克的靴子绝不能踏入君士坦丁堡……我认为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
正当奥地利的宫廷在为莱希施泰特公爵的大新闻而窃窃私语的时候,在巴黎,也同样有人在为之密议。
不过,相比于梅特涅的忧心忡忡,特雷维尔侯爵去完全相反,处在极度的兴奋和喜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