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能够帮助我,更好地完成我的义务吗?”特蕾莎浅笑着问。
尽管她态度矜持而且礼节备至,但是在这淡然的笑容当中,既带着点洋洋自得,又似乎是在软言请求,少女明媚的魅力仍旧展露无遗,以至于冯-迈尔霍芬一下子有点心神荡漾了。
不过他当然不至于因此而动摇自己的立场。
“我不知道您是指什么,不过,我的义务是执行上司交办给我的任务。”他板着脸回答。“如果我的任务当中有能够通融您的地方,我当然乐意之至——”
换言之,除了职责所在,他不会多为特蕾莎做任何事了。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特蕾莎倒也没有失望,此人既然会被委以重任,那肯定不会是一个容易打发的平庸之辈。
见面之后三言两语的试探就此结束了,彼此之间都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而特蕾莎也决定进入正题。
“先生,您从伊斯坦布尔一路远道而来,一定很累了,所以我并不打算现在就跟您长谈,我们先将最重要的事情敲定就好。”沉默了片刻之后,特蕾莎重新开口了,“请问根茨先生有没有什么信件给我呢?”
“很抱歉,因为此次任务相当特殊,而且我们两方并没有建立基础的信任,所以根茨先生并不打算留下任何书面文件,他的所有意见和口信,都由我本人来转达。”冯-迈尔霍芬带着满怀歉意、但寸步不让的笑容回答,“不过请您放心,我的记性不错,所以我能够完全阐述他的意见,并且代替他做出应有的判断。”
“还真是让人惊讶的谨慎,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要给自己留下抽身退出的空间吗?”特蕾莎略带讥讽地笑了,“难道,和波拿巴这个姓氏沾上边,就这么让他和您为难?”
“公主殿下,倒不如说,作为一个奥地利人,您对这个姓氏这么不在意才是罕见。”冯-迈尔霍芬不卑不亢地回答,“那个人两次侵占维也纳的时候您还没有出生,但我可是历历在目——我时刻铭记着那些令人痛心的日子。”
“虽然我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灾难般的日子,但是我和您一样,都对这些留在我国历史上的伤疤而感到痛彻心扉。”特蕾莎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非毫无所动,“但是已经发生的历史终究是历史,我们不能被过去所困扰而忘记了现在不是吗?别忘了,是皇帝陛下主动指婚给我和殿下的,也就是他先想要让我成为一位波拿巴的——如果有人希望弥合伤口的话,那么那个人首先是皇帝陛下才对——难道您对此心怀微词吗?”
眼看到特蕾莎抬出皇帝陛下,冯-迈尔霍芬自然也就坐不住了。
他只能假借讪笑来掩饰住了此刻的尴尬。“殿下,您……您果然是卡尔大公的女儿……”
“我更是殿下的未婚妻。”特蕾莎再一次地强调。
接着,她又放缓了语气,“好吧,既然根茨先生不打算现在就给予我书面上的凭证,那也无妨,我就在口头上询问您吧——奥地利现在需要我和殿下做什么?”
冯-迈尔霍芬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他知道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极其重要,所以他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
“首相阁下希望您和公爵,如果可以的话,尽快让希腊独立,以便让俄国人失去出兵的口实;并且,他希望公爵能够想办法,排除掉亲俄国势力在希腊的影响,以便让下一次俄土战争尽量推后一些。”
听到了对方的话之后,特蕾莎并不感到惊讶,事实上这正是她之前和艾格隆预料、并且期盼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