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周礼不可谓不狼狈,身上的官服沾满了鲜血和黄土,束发散乱,脚上的鞋也跑丢了一只。
“我一定,一定要揪出这群家伙背后的人不可!”
“行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刘从温不耐烦的低喝。
周礼立马噤声,又小声回道,“此地不宜久留。”
刘从温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大朱吾皇,刚准备开口时,却见一缕鲜血顺着大朱吾皇的嘴角涌了出来。
“你,你怎么了?”刘从温心中一惊。
大朱吾皇摇了摇头,微微张了张嘴后,一头倒在了刘从温的身上。
随着大朱吾皇的倒下,覆盖了山林厚土的盎然紫意随之消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刘从温抱紧大朱吾皇,手掌随之摸向大朱吾皇的手腕。
周礼见此情形,比刘从温还要紧张,“怎么了,这位大人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刘从温眉头紧皱,仅仅是探查到的脉象来说,大朱吾皇的心跳几近低到了极点,且脉象斑驳根本分辨不出其他情况。
“该不会是练功练到走火……”在看到刘从温那狠厉的目光后,周礼自觉把下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走,趁着天还没黑,尽早入城!”刘从温稍一思量说道,又换了个位置将大朱吾皇背在身后。
“老天爷,最近的邵城可还有二十余里……”
“不走就留下来喂野狗!”
“我走,走……”
天空依旧昏暗,就像是一直郁积的乌云难以消散。
夜,自然也迅速的到来。
即使已经出了边疆,但周围除了连绵起伏的山脉外,却是连半点灯火村落都不曾遇见。
一如周礼所说,只有二十里外的偏野邵城。
两道匆匆身形,行至半夜才在浓重的夜幕下,赶至邵城。
由于这邵城只是由本地村民自行组建,所以没有官兵驻守。
但为了防止悍匪,低矮的城墙上还是安排了三两个青壮年巡视。
周礼直接亮出官印,城上巡视的青壮年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城门。
民不与官争,如果今夜不开城门,等待这些平民的命运可想而知。
城门打开,周礼又举着官印让几人帮忙找些住处停脚。
年长者点头应下,又怕怠慢周礼,虽然不敢往自家住处带去,还是寻一处客栈让三人住了进去。
“寻几个全城最好的大夫,今夜务必赶到,钱不是问题。”匆忙丢出几小锭金子,周礼便将几人轰了出去。
站在客栈外,年纪最小的那个看着年长者满脸难色,“大伯,真要给他们找大夫啊?我看着他们都不像是好人,尤其是那个握刀的,身上的血气都快冲天了,他看我一眼,我都差点尿了裤子。”
摩挲着手中的金子,年长者摇头说道,“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官印不似作假,那握刀之人一看就是驻守边疆的悍卒,咱们邵城边界多匪徒,他们这些官兵肯定是碰上匪徒了,一路厮杀才逃到咱们这里的。”
“那咱们还请不请大夫?”
“请,自然要请,不看官面也要看钱面。”年长者说着,将手中的锭金一人分了一块,“你们两个去请大夫,我去召集点乡亲们,今晚加急守城。”
待两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出现在房门前时,已经是后半夜。
刘从温一指床上的大朱吾皇,“赶紧给他看看,情况有些不太好。”
看着满是血污的两人,两个大夫也不敢多言,颤巍巍的小跑到床前,开始给大朱吾皇把起脉来。
时间点滴流逝,但两个把脉大夫脸上的表情却愈发精彩起来。
一旁的周礼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告知一个不好的消息出来。
刘从温等的着急,催促道,“情况怎么样,你们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