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刚刚还没坐上片刻,回想回想刚才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的那一瞬间,就见母亲明氏身旁的丫头琴儿匆匆前来,对她道:“姑娘,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什么事?”她有些疑惑。
琴儿可是很少这么急切得找过自己。
“是夫人让我来找你,你快去看看。她和老爷正吵得不可开交呢。”
周静心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在她的记忆里,父母向来相敬如宾,极少争吵。
她匆匆忙忙地来到母亲房间,就见父亲也站在房里,负着手走着,满脸凝重。而母亲则是一脸焦急的样子。
就听母亲生气地对父亲说道:“就算他们一家真是被皇上烧的,你又怎么能置自己一个族人的安危于不顾?皇上有多少军队?你又有多少?你当真以为自己能造反成功?你可知道不成功意味着什么!”
父亲却声音洪亮的回母亲道:“生为堂堂男子汉,就该活得顶天立地。不然和狗熊有什么分别?你不也说,若我不管不顾我那兄弟的冤情,会被世人称为狗熊么?”
“你的面子就这样重要?重要过一家人一族人的性命?”
周静忙问:“父亲母亲,你们不要吵,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她从他们的言语中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些。但她希望他们能好好对她说说原委。
明氏抬头看了她一眼,叹息道:“你父亲他……,唉,他现在只想着为自己兄弟复仇,却置自己和咱们一家人的安危于不顾。你快和我一起劝劝他!”
周鹏道:“静儿你来了刚好,我现在将事情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你来看为父和你母亲哪个在理。”
说着,他将从郑杭肃来了以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以及郑杭肃像他口述的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她说了。
末了他问:“静儿你说,难道为父就要做个被天下人耻笑的缩头乌龟?为父丢不起那人!”
周静这时才知道郑杭肃来此的真正目的,此前,她一直疑惑他因何不远千里将他父亲和继母的尸骨拉至此处。
她看着母亲说道:“母亲,我认为父亲做的对。世上最难的就是“义”之一字。郑叔叔对父亲曾经做到了“义”,整个大隶都知道,当年他为了救父亲亲自带兵相救,他自己甚至差点丧命,而现在他遇到了不公之事,父亲却做不到“义”字,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父亲?父亲以后的威望又在何处能立得起来?”
明氏气道:“你们父女俩都疯了,疯了!”
她实是不想好端端的一个家,到时候又得过颠沛流离之苦,再说了,刀箭可是不长眼睛的。
周鹏却道:“你看,女儿都比你看得透彻!”
明氏道:“那就随你们的便吧。”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劝不了了,言语中满是无奈之色。
而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举旗造反,周鹏立即召集手下几员大将,在东城墙边的议事室里开起了造反的动员大会。
在会上,他先将皇上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对郑劲则赞不绝口,声称郑劲是他遇过的最良善之人,他让在座的各位反思,这样一位于大隶劳苦功高,却下场悲惨的人的命运,难道还不够让他们认识到当今皇上是怎样的一个无耻小人?
他还警告各位说,在大隶,谁也别想着靠建功立业出头,谁出头谁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郑劲就是例子。
到了末了,在座的各位大将都群情激昂,声称一定会跟随他讨伐皇上。
在座的大将们其实心里也不傻,他们才不管这里面的谁是谁非,他们考虑的是,在这儿守着个陈洲,再无出头之日,但若是跟随周鹏出兵造反,说不定还能当个开国功臣,从此荣华在握。
在他们看来,这个险值得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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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房里的群情激昂的会议很快便传到了整个城东的所有士兵那儿,同样也传到了平康王府里的众人的耳里。
被皇上穿插在周鹏府里的眼线,一个叫郭真的伙夫,听说了周鹏即将造反后,连忙借出城东买菜的机会,去了城西那边,找到和他对接的另一名在城西假装卖烧饼的叫杨六的眼线,告诉了他周鹏马上就要举旗造反一事,让他速去京城禀报皇上。
杨六连忙关了烧饼铺,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