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际,兄长嘱咐,想让我参加今年的制举,争取考中进士,金榜题名。”
高俅笑了,道:“我当是什么事儿!这很简单,不就是想中进士么?不用考,改日我跟陛下说一声,到时候走个过场,你肯定能中!”
说这话的时候,可以看出来,高俅从内而外的自信心,显然走后门给儿子谋个进士这点事儿,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怕苏义不信,高俅给他解释这里头的猫腻:“若是旁人,我也不敢打包票。但对于你,实在是没什么难的。你不像我,一介武夫。你是真有学问的,我都听说了,江南文士都称赞你颇得大苏先生精髓。即便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也能金榜题名。我能帮上的,也就是你的身份问题。这不算什么,你是我的儿子,不是元祐后人。我倒是想看看,谁敢拿这件事,对我高俅的儿子做文章?”
苏义摇摇头,道:“这些不够。”
“还有什么,尽管说!”
“苏家养育我,我便把自己当做是苏家的儿子。苏家的儿子,哪能不是元祐后人呢?”
“你的意思是……”高俅品出一些味道了,他皱眉看着苏义,道:“你想为元祐党人平反?以此回报苏家养育之恩?”
苏义点头,道:“就因为当年的那段旧事,多少元祐后人不能为官,不能参加科举,满腹才华不得施展,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元祐党人固然有错,但他们的后代又犯了什么罪?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当年都没有出生……”
高俅苦笑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用再说了。”
“那……你能办到么?”
“做不到。”高俅没有跟苏义绕弯子,话说得很直白:“孩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元祐党人的事情,早已被定成铁案,翻不过来的。你当朝堂上的诸公,就不知道元祐后人是无辜的么?他们知道,甚至那元祐党人碑上面,多少人是被冤枉的,他们也都清楚的很。但是,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当朝的宰相蔡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昔年向太后在时,旧党得势,蔡京屡遭打压。如今他做了宰相,怎么可能不报复?若只是你的事情,蔡京会给我一个面子。但如果你想帮所有元祐后人争取,还是趁早放弃这个念头吧。不要说你,即便是我,与蔡京别苗头,也是以卵击石,不可能做到的。”
虽然心中已经早有了答案,但是听高俅亲口说出来,苏义还是有些失望。
想了想,苏义道:“我在与兄长分别的时候,曾在心里发下宏愿。如果不能为兄长解了这块心病,报还苏家养育之恩。我便不能改名换姓,此生永是苏氏后人。”
高俅叹了口气:“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