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却好像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竟然开动脑筋,为陈飞排忧解难:
“陈王乃是宗亲长者,素来都有贤名,深得士民爱戴,将军何不……”
他忽然注意到了,张杨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有一丝怜悯!
【我、我没说错话啊?!】
他十分不解:
【陈王刘宠,不仅在陈飞的势力范围之内,而且听说他和陈飞一直关系融洽,这不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他又看向陈纪、杨众、贾诩、钟繇等人,想要从这些老同事的神情中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但贾诩、陈纪、钟繇都闭嘴不言,只有杨众叹了口气:
“前几日,陈王殿下已经致信洛阳,称自己年老多病,恐怕命不久矣,两名儿子却不修德行,为祸地方,有辱家门,希望朝廷削减自己的封地和食邑,以儆效尤……”
董承终于反应了过来,喉头大幅度地抖动了一下,忍不住吞了口唾液:
“董、董某自幼寄样于深宫之内,从未与各地宗室有所接触,故而……实在不知道何人适合继位。此事……此事还需公卿诸臣集思广益,慎重而行。”
陈飞仿佛在看戏一样,看着他额头上忽然冒出的豆大汗水,终于微微点头:
“董将军所言甚是。”
董承忽然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样,缓缓瘫在座位上。
却听到陈飞继续说道:
“光武之后,历代帝皇皆不得其终,更有多名幼龄登基,致使朝政混乱,宦官、外戚轮流专政,互相倾轧,天下不得安宁。故而,此次选择新君,我等务必慎重。”
董承、张杨连连点头:
“武功侯说得对!”
陈飞缓缓扫了厅中诸人,声音更加低沉:
“董将军身为董太后从子,深谙宫室礼法,故而本侯建议,朝廷可以组建一个团队,以卫将军董承为主使,陈令君、杨侍中为副使,再行挑选数名尚书、侍郎作为使者,在大汉各地宗室诸侯王中,挑选数名德才兼备的继任人选,送至洛阳,由公卿百官共同考评之后,拥立最优秀之人继位大统,诸公意下如何?”
董承浑身的肌肉再次变得僵硬,他下意识地疯狂摆手,甚至捂着自己的膝盖推辞道:
“董某才疏学浅,实在不能担当重任,又被叛贼韩暹所伤,至今未能痊愈,还请武功侯另选高明。对了!”
他一指杨众和陈纪,想要把即将落在自己脑袋上的这口黑锅推出去:
“杨侍中乃当世名门,陈令君更是海内巨儒,他们都比我更加合适担任主使!”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陈纪就重重咳嗽了起来,半晌之后才拍了拍胸口:
“老夫已经年近七十,实在经受不住舟车劳顿,这个副使……恐怕也担任不得了。”
杨众之前也和董承一样,凡事都想冲锋在前,但如今两位兄弟全都死光,杨修又不知所踪,为了弘农杨氏的传承,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老夫还要负责督造陵寝,实在抽不开身,只能劳烦董将军多多费心了!”
这两位的理由都不容否决,于是董承在张杨眼中,又看到了怜悯的光芒。
他环视厅中众人,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甩锅对象,急得想要当场痛哭!
董承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为什么脑袋上顶着一个“卫将军”的高官!
如果自己和伏完一样,只是执金吾,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推辞掉这项要命的任务!
他看到了贾诩,顿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