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他未做表态。”常勖继续如实回答,说道:“从父他只是说下官已是不惑之年,做什么事无须征求他的同意,让下官自己拿主意,下官今天早上从江原出发时,从父他也只是托人带话,让下官顺便打听一下忌弟的情况。”
张志点头,知道常闳故意不做表态是在打观望主意,同时也利用自请归汉的常勖做一块探路石,试探一下自己对江原常家的态度。常勖却是自告奋勇,又主动说道:“后将军,倘若你若有意与下官的从父联系,下官愿意居中牵线,下官这就写信给从父,向他禀报忌弟现在的情况,还有劝说从父来成都拜访后将军。”
“不急。”张志微笑答道:“天色已经不早,先生又远来辛苦,还是休息上一两天时间,再劳烦先生动笔不迟。”
“没关系。”人无完人,可能是性格稍稍有些急噪,常勖坚持道:“江原距离成都不过七十里,还过了陦水就一路都是平坦大道,下官毫不辛苦,还是让下官现在就替后将军做书吧。”
张志本来还想推辞,然而话到嘴边时,张志却突然心中一动,忙问道:“脩业先生,你刚才说什么?麻烦你重新说一遍。”
常勖有些糊涂,但还是说道:“后将军,下官刚才说没关系,江原距离成都不过七十里,还过了陦水就是平坦大道,所以毫不辛苦,可以立即写信给从父。”
张志眨巴眨巴眼睛,很快就笑道:“哦,原来是这样,既然这是脩业先生的一番美意,那就辛苦脩业先生立即做书,本将军明天早上就派人把书信送去江原。”
说完了,张志还真的马上让人拿来绢笔,常勖也言而有信,马上就写了一道书信给自己的叔父常家家主常闳,让他知道张志没有杀他的儿子常忌,还有劝说常闳尽快前来成都拜访张志,张志笑着谢过,又和常勖叙谈了许久,然后才让人把常勖请去客房休息不提。
在这个期间,擅长应对世家的阎宇也一直陪同在旁,然后到了常勖被张志的亲兵请走之后,阎宇还不失望的说道:“可惜,如果这个常勖是常闳直接派来的就好了,现在的情况,这个常勖应该是常闳那条老狐狸顺水推舟送来的探路石,想摸清楚我们对常家的态度再做决定,而且就形势而言,果断倒向我们的可能还微乎其微。”
“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另外一点。”张志摇头,又说道:“阎老将军,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是不是太过忽视江原常家对我们的威胁了?”
“忽视常家的威胁?”阎宇一楞,不无疑惑的说道:“常家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就算他家肯定藏在许多人口隐户,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组建起几千私兵,但是象这种世家私兵,能对我们有多大的威胁?”
“但如果江原常家和晋贼联手了怎么办?”张志反问,又说道:“刚才常勖的那句话,无意中提醒了我,江原距离成都实在是太近了,只有区区七十里道路,而且还全部都是平坦大路,假如司马望带着从南中回来的晋贼军队驻守在了那里,等于就变成了一把抵在我们后腰上的一把尖刀,我们一旦出动主力去光复其他方向的沦陷城池,他随时就有可能乘虚而入,直捣成都抄我们在益州本土的唯一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