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命儒将,羊祜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小使者为难,点了点头就同意了汉军使者告辞离去,旁边的徐胤则好奇问道:“都督,张志小儿不远百里派人送来的这道书信,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已经说了,逼我们尽快出兵攻营。”羊祜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齐王殿下太得人心,张志逆贼利用这点施计离间,我们的陛下一旦中计,不是下诏逼迫齐王尽快决战,就是会生出临阵换帅的念头,也不管怎么做也会于我们的主力不利。我们要想帮助齐王避免危险,惟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进兵,吃掉贼军的东路偏师打破僵局。”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徐胤赶紧又问,羊祜则闭目盘算,许久后才睁开眼睛说道:“满足张志逆贼的愿望,进兵,强攻,用我们的兵力优势,吃掉贼军的东路偏师!只要做到了这点,汉中战场的主动权就在我们的手里了。”
原本就主张继续强攻,见羊祜终于下定决心,徐胤当然是喜不自胜,马上就主动请缨道:“都督,那这一战请让末将也率军攻营,不破贼营,末将誓不收兵!”
羊祜点头同意,又说道:“今夜大飨士卒,明白告诉全军将士,明天攻营战由我的直属军队担任督战队,攻营期间有后退一步者,无论是谁,一律处斩!攻破贼营,所有缴获,全部分发给参战将士!”
徐胤抱拳唱诺,然后也还别说,因为羊祜是头一次下达这种严令的缘故,第二天作战不许后退一步的命令传达到晋军各营之后,晋军将士的士气还是被鼓舞了起来,无数晋军将士都表态为了报答羊祜恩德,将会在第二天的战事中倾尽全力,即便把命送掉也毫不在意,斗志十分昂扬。
次日一早,才刚收到斥候探报,得知羊祜这次是出动了三万大军西进攻营,已经在无数实战中积累了大量经验的赵全,就马上明白羊祜这次是打算来全力赌上一把了,也赶紧召集汉军众将布置防御,安排精锐战兵担任预备队补漏救火。
除此之外,在张志并没有教过的情况下,赵全还十分天才的安排了一支军队专门携带火器作战,由自己亲自指挥,也并不急着投入前线,留在了大营内部等候号令,以便在最为关键的时刻突然出手,杀晋军一个措手不及——赵全可是十分清楚,荆州晋军此前并没有遭遇过任何的火药武器。
布置完毕后,三万晋军也已经越过了西水小河,行进到了汉军营地的北面摆开进攻阵势,还马上就动用随军带来的沙包填塞汉军的护营壕沟,汉军赶紧以弓弩阻拦,乱箭如雨间,晋军将士纷纷中箭死伤,然而余下的晋军将士却脚步不停,一边用盾牌保护住身体要害,一边拼命前行,将沙包奋力投入壕沟,同时长盾后晋军将士也拼命放箭,压制垒墙上的汉军守军。
兵力方面拥有着绝对优势,晋军当然很快就用沙包填塞出了几条过壕道路,然后下定决心的羊祜只是一身令下,三千晋军立即携带着飞梯、云梯和壕桥车等物冲锋而上,向着汉军的营地北门发起强攻,一场惊天动地的营垒攻防大战,也再一次在汉军的营前展开。
如雷的战鼓声中,交战双方的羽箭犹如飞蝗一样的交织穿梭不息,顶着汉军将士拼命施放的箭雨,晋军将士如同潮水一样的冲击到了汉军垒下,把无数架飞梯搭上营垒,咬着武器拼命向着垒上攀爬,汉军落石如雨,不断将晋军士卒砸下飞梯,又有无数的火把和捆成一团的塑料袋点燃后投向晋军的云梯车,喊杀震天。
营地的垒墙也的确不如城墙那么高耸坚固,只是第一轮冲击,就已经有多名晋军将士咬牙冲上了垒墙,好在汉军方面早有准备,这些晋军勇士才刚冲上垒墙,马上就遭到了好几名汉军将士的围攻,刀砍矛捅斧头劈,硬生生把他们杀下营垒,晋军将士前仆后继,攻势如潮,汉军的防御却是铜墙铁壁,牢不可破。
站在营内高处,逐渐已有大将风范的赵全面无表情,冷冷的只是注视着血肉横飞的北营战场,又偶尔抬头眺望远处的羊祜帅旗,心中冷哼,“够胆子就到第一线督战,最好是到我们的火炮射程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