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苞要比张志和汉军预料的坚强得多,看到汉军将石乔押到阳安关城上斩首示众,就连石苞的第六个儿子石崇都忍不住放声大哭,老来丧子的石苞却毫无悲色,还呵斥石崇道:“闭嘴!不准哭!你兄长身为大晋将领,为国殉职,马革裹尸,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荣幸!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呵斥完了石崇后,石苞还又亲自率军巡营,期间谈笑举止还和平时一般无二,也在极大程度上稳定住了军心,让许多担心他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的晋军将领逐渐的放下心来。
然而石苞也仅仅只是能够做到这点了,阳安关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汉军偏师爨谷所部又屯兵在阳安关城以东,随时可以出兵救援阳安关,晋军空有兵力优势,却是老虎啃刺猬无从下口,也只能是驻扎在阳安关的西南面与汉军对峙,一边牵制住汉军爨谷所部,一边耐心等待晋军在中路或者东路取得突破。
石苞也因此异常关注中路和东路的消息,早早就派出精干细作潜往汉中腹地,打探其他两个战场的具体情况,只可惜汉军把大小道路封锁得极其严密,晋军细作只能是翻山越岭的走偏僻小路传递消息,效率低下不说,送来的还通常都是十来天甚至半个多月之前的消息,根本无法让石苞及时了解其他两路的战况,石苞对此暗暗焦急,可是又无可奈何。
也很好,石苞所部所处的位置注定了他们不可能被汉军包围,所以石苞也沉住了气继续等待,打算等待汉军先采取动作再做回应,倘若汉军爨谷所部向东撤退,就马上进兵攻打阳安关,汉军如果给爨谷派来援军,就马上撤回关城躲避汉军的锋芒,总之绝不冒险浪战。
石苞也没有白等,八月中旬的一个上午,晋军的伏路士卒,突然在阳安关北面的山林小路上遇到了一名百姓打扮的神秘男子,结果那名男子看到晋军士卒突然杀出不仅没有慌乱逃跑,相反还赶紧举起双手,大声说道:“不要放箭,我是自己人,我是大晋齐王殿下派来和你们联系的信使,快带我去见石老将军,我有机密大事要禀报石老将军。”
听到这话,晋军伏路士卒不敢怠慢,赶紧把那名神秘男子押回了晋军营地向石苞禀报,石苞闻讯也是大喜过望,赶紧在石崇和唐彬等人的陪同下接见了那名司马攸派来的信使,结果那信使在见到了石苞后,也马上行礼和自报身份,道:“大晋齐王殿下帐下亲兵袁崧,见过石老将军,老将军安好。”
听口音见那袁崧是中原人,石苞忙说道:“免礼,你的腰牌在那里?让老夫先看一看。”
“请老将军稍等。”
袁崧答应,赶紧起身伸手入怀,去掏自己的身份腰牌,然而摸了两把后,袁崧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无比古怪,赶紧又摸自己的全身上下,还把外衣脱了下来翻找,翻了许久还是不见踪影后,袁崧便哭丧起了脸,向石苞说道:“老将军恕罪,小人的身份腰牌,还有齐王殿下写给你的手令,全都不见了,可能是在路上丢了。”
“丢了?”石苞一惊,说道:“还连齐王殿下给老夫手令,也一起丢了?”
“老将军恕罪,是丢了。”袁崧继续哭丧着脸回答,说道:“小人是把身份腰牌和殿下手令放在一起的,可能是在路上不小心掉了,也没发现,所以就丢了。”
石苞不吭声,只是仔细凝视袁崧的双眼,袁崧被石苞看得有些心慌,赶紧转移话题道:“老将军放心,齐王殿下的手令虽然丢了,但是内容小人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