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当然让刘景万分意外,他率先冲进了晋军的中军大帐后,大帐里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结果就在经验还严重不足的刘景诧异间,晋军营地中忽然战鼓如雷,无数士卒呐喊杀出,左右杀向匈奴前队的背后,同时胡烈也亲自率领一军从正面杀出,吼叫着杀向匈奴前队正面,刘景见了大惊,赶紧大吼道:“中计了!快撤!”
撤?晚了!乘着刘景的命令还没有传达到位的机会,左右杀出的晋军伏兵已经冲到了匈奴前队的背后,四面包围了匈奴骑兵,围着匈奴骑兵穷砍猛杀。
这个时候,匈奴军队刚刚组建成军还不熟集体战的劣势也彻底暴露无遗,加之营地狭窄,战马难以发力冲锋,匈奴前队很快就被司马骏带来的晋军精锐杀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左冲右突都难以突围,彻底变成了一只掉进了陷阱里的受伤野兽。
情况被侥幸逃脱的匈奴骑兵带回匈奴后队,亲临主力而来的刘渊当然是大吃一惊,赶紧率领着主力匆匆赶来晋军营地救援刘景,结果匈奴主力才刚和晋军接上阵,漆黑一片的晋军营地两侧马上就是喊杀如雷,两支军队左右杀出,冲击匈奴骑兵的两翼,刘渊见了心中大慌,但还是硬着头皮命令军队坚决迎战,在黑夜中与晋军厮杀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
稍微一耽搁麻烦就大了,马蹄声中,敬琰率领的晋军骑兵忽然又从开阔的东面杀来,还直接杀向刘渊的帅旗所在,匈奴骑兵虽然也有奋勇迎战,无奈对手的实战经验远在匈奴骑兵之上,同时装备也比他们精良得多——司马炎就算再糊涂,当然也不可能把匈奴骑兵武装得比晋军的精锐骑兵更好,所以交战不过片刻,匈奴骑兵就被晋军骑兵杀得尸横遍野,四处奔逃,深恨匈奴背叛的敬琰也率军继续直取刘渊的帅旗,红着眼睛要把这个罪魁祸首亲自斩杀。
见情况不妙,刘渊是连仍然还被包围着的刘景都来不及理会,掉转头来就往来路飞奔,组建没有多久的匈奴大队也顿时崩溃,大呼小叫着尾随刘渊向来路逃命,晋军步骑紧追不舍,未雨绸缪将这些在三十年后屠杀无数汉人的匈奴杂胡砍得是尸横遍野,血流积洼。
靠着胯下的战马神骏,刘渊后发先至,抢先率领一支军队逃回匈奴军队营地,结果还没有下马,好友王弥就已经迎接了上来,劈头盖脸就说道:“少单于,张志刚刚派人来和我们联系,说是我们如果战事不利,可以随时过河去向他寻求保护。他集结在渡口的船只,也会全力运载我们的士卒过河。”
“你没叫他过河增援我们?”刘渊赶紧问道。
“说了。”王弥赶紧答道:“但是张志的使者说他们事前毫无准备,仓促出动不了多少军队,所以只能接应我们过河,没办法马上出动大军增援我们。”
“一会再说吧。”刘渊喘着粗气说道:“先守住营地,杀退晋贼再说。”
也还别说,虽然经验严重欠缺,然而因为谁都知道一旦营地失守就是死路一条的下场,匈奴军队还是齐心协力的全力守住了营地,没给晋军步骑乘乱冲杀进匈奴营地的机会,晋军几次冲突都被匈奴的乱箭射退,别无选择下也只好是暂时退走,刘渊等人也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十分可惜的是,刘景率领的匈奴前队却几乎被晋军全部歼灭,刘景本人也在乱军中被晋军将士乱刀分尸。
天色微明时,一直都在紧张思索的王弥给刘渊献上了一条妙计,就是由匈奴出兵保护渡口,掩护汉军抢搭浮桥过河增援,与汉军联手大破晋军,刘渊一听叫好,赶紧让王弥亲自过河去与汉军联络。
在汉军营中,王弥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没有等他说完来意,之前对他客客气气的张志就已经大摇其头,说道:“飞豹先生,不是我不愿过河与你们联手杀贼,是晋贼主力已经在潼关向我的偏师发起了猛攻,我的偏师也已经向我求援,我得必须马上率军南下增援大汉偏师,如果我过了河司马骏匹夫给我来一个坚守不战,我的偏师就会有危险了。”
找完了借口,张志又主动说道:“飞豹先生,这样吧,你去回禀你们少单于,叫他率军过河来帮我守蒲坂津,让我可以腾出手来安心救援潼关,等我杀退了司马伷率领的晋贼主力,马上就和你们联手进兵河东,出粮出武器帮助你们反攻并州,这总行了吧?”
“可是,我们的老单于怎么办?”王弥哭丧着脸回答道:“我们过了黄河,老单于在并州就孤立无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