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历史上很多这种文人不愿意受君主招揽而抗命甚至被杀的事都被传为佳话。
“要么你们直接罢黜本官,甚至革本官为庶民皆可,乃至杀了本官都行,但不得侮辱本官,让本官去做一塞外知县,管一群蛮夷!”
刘孟此时便如此对吏部的官员喝道,他觉得自己很刚硬,很有骨气,也很为此而自豪。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死直接被罢职或直接贬为庶民的话,他回到家乡靠着几十年宦海生涯所捞的钱足以当一方富绅或大财主,可以借此机会培养家族子弟,为自己家族后进子弟牟取利益;
如果被杀也能在史书上留个刚正不屈的美名,也能让自家家族在士林中得到尊重。
而去塞外做县令,做的好也不会很快升为高官,做的不好甚至还会被贬黜治罪,而且还得担心可能会病死冻死,就算能捞些钱也不能过上好日子,就算因公殉职也容易被史书遗忘。
朱厚照也知道刘孟这些文官的心思,在得知刘孟不愿意赴任后,直接下旨道:“抗旨不遵!理应处死,念其也曾做过一两件有益民生之举,判为徒刑六十年,剥夺其宪法大纲规定的子民权利,发配至玉林挖矿,若去世则令其子侄辈偿还其罪!”
钦定宪法大纲在最终快一年多的争论中敲定出来后,其内容在很多方面赶后世的宪法差之甚远,首先不同的是,他依旧是在保障皇权,其中还有一点不同的则是依旧有株连治罪的内容。
所以,朱厚照在决定发配刘孟去玉林挖矿六十年时,表示如果刘孟去世则由其子侄接着挖下去,直到六十年为止。
刘孟回到家乡后完全没把自己抗旨不去塞外就任的事放在心上,对于文官们而言拒绝当官算不上什么,而且他还直接纳了一房小妾,年过五十的他刚把一十七岁的女孩娶进家,正兴致勃勃地要再当一回新郎时,山东按察使的兵丁找上了门,宣读了内阁下达的钧旨。
刘孟听后直接大惊:“什么!要老夫挖矿六十年!陛下,陛下这还不如直接杀了老夫!”
“带走!”
山东按察司的官兵可不敢怠慢,因为一旦让朝廷那边知道刘孟这个罪犯在规定时间内没押到玉林城服役的话,整个山东按察司的官员都会被严惩,所以,刚做了新郎还没来得及入洞房的刘孟就被拉走了。
刘孟被押到玉林城后挖矿生涯自然是很惨的,如果他当初乖乖地选择去塞外当县令,虽然会给自己以前的下属作揖,但至少还是个官,但现在他只能同那些犯罪的蒙古人一样每天高强度地进行挖矿工作,还会被监工殴打。
服役后不到三天,刘孟便受不了这种被人当畜生一样使劲驱使干活的感觉,就跪在了玉林知县张璁的县衙前求见:“县尊啊!小的求求您,求求您帮小的向陛下上个疏,就说罪臣知罪了!罪臣不该抗旨不遵!不该不守规矩!罪臣愿意去东胜当知县!呜呜!或者让罪臣像其他儒士一样去教人识字也行啊!”
张璁现在忙的很,自然没空搭理一个服刑的普通囚犯。
而刘孟现在也不再是昔日威风八面的官员,在县衙刚跪着哭了没多久,便被衙役拖拽了出去。
与此同时,发现他还没去服役的监工也在这时候出现,直接就是一顿鞭子往他身上抽:“混账东西!谁让你来县衙的,还不回去干活!你以为你是谁!能来县衙伸冤的只有大明子民才有这个权利,而你现在不是大明子民,你是服役的罪犯!回去干活!”
啪啪的鞭子打得刘孟哭爹喊娘,但也无法招架,只能乖乖地回到矿区继续干活。
大明新收复的地区缺劳动力,因而许多罪犯现在都是往玉林城发配,以靠这些罪犯来完成矿产开发与官路建设与田地开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