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闻韶说后没过几日就找到山东巡抚潘珍:“抚台大人,您可得救救我们孔家呀!陛下竟要我们赔七百万银元!我们孔家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卖不起,到时候也只能典卖庙产(孔庙),但老朽实在不忍典卖庙产,大人亦是孔孟子弟,难道也能忍心看见至圣先师不能为子孙奉养祭祀吗?呜呜!”
“你虽管教族人不力,但朝廷对此事也实在做的太过,只怕是有奸臣进谗所致,但无论如何,本官会帮你进言一次,替你说说情,毕竟至圣先师无过!”
这潘珍收了孔闻韶的银元,倒也没有说不帮孔闻韶。
而孔闻韶见此也不由得大喜:“多谢抚台大人,若能免去赔偿或减少赔偿,老朽另有重谢!”
潘珍没有多言,只让自己师爷按照自己的意思写了奏疏进京。
“臣山东巡抚潘珍启奏陛下,闻陛下欲让孔家赔补七百万银元!但据臣所知,孔家根本赔不起此笔巨款,且臣担心若赔偿如此多的银元,孔家之嫡系或许有罪,而应受其破产之罚,但孔家之庶支,本就为曲阜庶民,若也因此倾家荡产,臣恐会有损陛下爱民之本意,且也会徒增民怨,恐令山东不安,是故,臣斗胆谏言,饶是从体谅百姓之意出发,陛下可否酌情减赔付之银一二?”
朱厚照看了潘珍的奏疏一时间竟也觉得潘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由得说道:“朕倒是忽略了孔闻韶会把七百万银元的赔偿金转移到他孔家庶民身上这个问题,这个山东潘珍倒是把问题说到了点子上!”
“那陛下的意思是,同意这山东巡抚潘珍的谏言,降低赔偿金?”
值班的内阁大学士康海问道,他虽然不敢直接劝说朱厚照轻饶孔家,但如今有可以令孔家减轻处罚的机会,他也不忘了顺坡下驴。
但朱厚照并不是容易被下面的官员给忽悠住的皇帝,他承认潘珍说的有道理,但他也不会真的要降低赔偿金,因为从法理上来说,孔家就得赔这么多,自己这个皇帝也没多算也没少算。
因而,朱厚照直接说道:
“君无戏言!下达的圣旨还经过了你们内阁署名,岂能说撤回降低就降低?七百万还是得赔,而且多拖一天,就多加一天的利息!再说,要求孔家赔偿七百万银元是合乎律法之事!焉能因为他孔家庶民会受牵连,我大明律法就要宽大处理?!”
康海没想到皇帝陛下还是不愿意宽大处理,一时只得点头道:“陛下说的是,臣竟有些老糊涂了,律法岂能因人情而改,只是这孔家之庶民本只是曲阜平民,若真因这七百万银元而加赋,也不是陛下本意啊。”
“朕再下道旨意,只令孔家嫡系三服之族人赔补,另外,朕会派锦衣卫专门负责去孔家追赔,先查抄孔文运一族,若不够再查抄孔闻韶、孔闻礼一族,若还凑不够七百万银元,还有利息,那便押解孔闻韶、孔闻礼等三服族人去漠北服役!直到赔足钱为止!”
朱厚照这么一说后,康海郑重地回了一声:“陛下英明”,同时,心里不由得暗叹:“陛下真的是狠啊!只抄孔家嫡系三服内的族人,就等于孔家嫡系一个都不放过,而孔家庶民则不会受到任何牵连,这样就可以避免孔家嫡系族人以朝廷要让全部孔姓族人赔补之事而裹挟孔家族人闹事,而直接派锦衣卫去,也可以避免官府在暗中帮衬孔家。”
朱厚照的确也对山东官府不放心,担心如果自己直接让山东官府查抄孔家,只怕会让山东官府包庇孔家,而直接派锦衣卫去,自然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孔闻韶在挣扎,他以为一个山东巡抚帮他,就可以避免倾家荡产,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皇帝朱厚照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任何人有动摇大明江山根基的事的,赔七百万银元不过是对孔家人不顾国家利益的一种惩罚而已。
等到锦衣卫出现在曲阜城的时候,孔闻韶才真正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因为朱厚照只要求孔门嫡系族人赔补,因而曲阜的大多数孔姓庶民也都也没能被孔闻韶组织起来,当然,锦衣卫出现的太突然,也让孔闻韶无法组织,何况,孔姓庶民也不一定会愿意跟着自己嫡系族人造朝廷的反。
所以,孔闻韶只垂头丧气地把锦衣卫们请进了孔府。
锦衣卫自然也没客气,以最快最彻底的速度把孔闻韶、孔闻礼、孔文运等嫡系族人的家产都抄没了出来,但让锦衣卫惊讶的是,光是孔文运一族的资产就已经不下两百万,加上孔闻韶与孔闻礼两兄弟的资产就已经达到价值八百万银元。
当然,这些资产包括了所有的田产地契店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