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侍本想着只要这熊浃肯服软认罪,自己顺手先摘了这熊浃的乌纱帽,然后寻个理由奏上去也就行了,但他没想到这熊浃如此嘴硬,也只得下令道:“给我打!打二十大板!”
于是。
熊浃便被按在了地上打了起来,打得熊浃是血肉横飞!
在外观审的周监生见此冷笑起来,不得不暗自佩服自己兄长的能力,直接能让巡按御史来先处置这熊浃,如此一来,也能让松江府的官员都明白,自己周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些官绅岂能是好惹的,虽然没有了百姓们的支持,但他们在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今日能让巡按御史来整你,明日就能让锦衣卫直接来拿你;我说大人,你就向周家服个软,先把喊冤的几个百姓给打死,这周家也不会太和你为难,那位在南京的工部尚书周大人只怕也会放你一马!”
熊浃被巡按御史停职后正躺在榻上养棍伤时,其幕僚又劝了起来。
“你先下去吧!此事,本官再想想!”
熊浃此时说了一句,其幕僚见此,还以为自己大人已经被自己劝动,便也就告辞退了下去。
而熊浃则咬牙忍痛站了起来,然后开了柜子,把一黄绢包裹的小木盒了出来,取出里面的一沓奏疏册子,写了起来:“臣熊浃启奏陛下,自新织造局开办后,松江府士绅与民众便纠纷械斗频起,臣不得不小心应对,近日更甚有士绅依势仗贵打死族人者,臣本有意为民做主,可没曾想竟被巡按御史胡侍以臣偏私贪墨为由勒令臣停职,还严刑峻法审讯臣,臣之冤无处可诉,只能以死明屈,陛下见此密奏之日,臣已自缢久矣,臣有负陛下圣恩,万望恕罪!”
熊浃写完奏疏便锁进了小盒子里,然后把自己的小厮喊来:“持此木牌,立即进京!”
说完之后,熊浃便投缳自杀。
但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大人何必以死明屈!陛下虽远在京师,可也不是昏聩偏信之人!锦衣卫百户成淳有礼了!”
……
巡按御史胡侍还不知道熊浃已经自杀的事,此时只在南京工部尚书面前周用面前回禀道:“恩师放心,学生已经停了他熊浃的职,奏疏也呈递了上去,到时候他熊浃就是无罪也会变成有罪!”
“朝中诸公不满他熊浃者甚多,若不是他,南直隶也不会开海,苏淞等地乡绅如今也不会如此难过,他要是能死掉,真正是天下幸事!”
这周用笑说道。
……
朱厚照不得不承认随着帝国的发展,自己所依赖的东西厂乃至锦衣卫系统都在所难免得遭受到了糖衣炮弹的腐蚀,以至于,自己都快成了瞎子,导致,火药掺假乃至内阁阁臣心怀鬼胎不愿意揭穿新织造局开办不顺的真实原因等事,自己到现在才知道!
这也让朱厚照知道自己现在得重新清洗一下自己的内廷与外朝,甚至是军队。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除了西厂的张忠、御马监的魏彬外,还有王琼、杨一清外,朱厚照一时还真无法确定谁忠谁奸。
所以,朱厚照现在只能对任何事都保持三分怀疑。
偏偏这时候,熊浃的密奏来到了朱厚照面前,朱厚照看了后,颇为震撼:“这些地方上的官员官官相护到了何种地步,竟敢逼得一朝廷四品大员自杀!”
同时,朱厚照再一想到王守仁在所奏的关于宣化从总兵以下到基层小吏皆贪赃之事,就不寒而栗,他不知道从帝国在工业化的同时,到底隐藏了多少商品经济发展后带来的更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