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说完后,张璁便拱了拱手:“臣遵旨!”
金献民见此也有些惊讶,心想陛下素来爱民,为何今日张璁导致民众流血却没有惩处张璁,但是,金献民知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毕竟这次征收矿业重税已经触逆了很多人的利益,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他不得不冒着触怒朱厚照的风险:
“陛下!臣以为这事虽然无法从律法上治罪!如今国税局征税而导致民众愤怒且产生流血事件,若不擅加处理,恐激起民变啊!”
“这不是你左都御史应该管的事,退下吧”。
朱厚照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眼下征收矿业重税的事,不用金献民说,朱厚照也知道可能会引起民变,但是,不这么做会在将来激起天下大变,他现在也只能用皇权强制要求这些官员接受现实。
金献民被皇帝怼了这么一句,也知道自己说下去也无意义,只好退下,但脸依旧憋得通红,明显是很不甘心,不甘心皇帝朱厚照如此纵容张璁这样搞。
但这时候,谷大用跑了进来:“陛下,内阁首辅康海求见!”
朱厚照点了点头,也没让张璁退下,就先让康海走了进来。
而康海一来到朱厚照面前就直接匍匐在地:“陛下,臣请陛下停征矿税,罢免张璁!严惩杀百姓者!”
朱厚照颇为惊讶,心想如果是别的人这个时候不支持张璁可以理解,但内阁首辅康海是参加了廷议的,知道张璁这样做的缘由,为何也开始要求自己罢免张璁,听征矿税。
“康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朕不希望这句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朱厚照冷言说道。
康海起身说道:“臣明白,可陛下,关内征收矿业重税本就是苛政,现在国税局官兵更是与百姓直接产生流血冲突,臣担心照此下去,天下真的大乱啊!还请陛下三思啊!如今天下之人独恨次辅张璁,是故,臣知张次辅冤,但臣亦请陛下罢张璁治其罪!否则将来,天下之人因张璁而恨陛下呀!”
张璁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他没有因此憎恨康海,他知道康海现在反对自己是出于一片好心,毕竟现在处置自己还可能保住脑袋,如果自己现在所主导的矿业重税征收真的导致天下大变,自己的罪就不只是掉脑袋那么简单。
康海说了这话后,朱厚照没有看康海,而是看了张璁一眼,他见张璁沉默了,也知道张璁肯定也有所动摇。
朱厚照是皇帝,作为皇帝,自然想的和康海等大臣不一样,他知道自己要是也动摇了,接下来张璁会动摇的更加彻底,那征收矿业重税这件事就会虎头蛇尾!
所以,朱厚照直接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喝问着康海:“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跟朕滚出去!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本当是你这个内阁首辅来扛,是人家张璁为你来做了这件事,你自己比谁都清楚,眼下这件事虽得罪于天下士民,可却有利于千秋社稷!
人家张璁来做这个恶人,你这做首辅的没担当为其声援,却先打了退堂鼓,还要求朕罢免张璁!你给朕滚,朕没有你这样懦弱的首辅!”
康海许久没有见陛下发这么大的火,而且是朝自己发火,一时吓得忙匍匐在地,把头贴在地上,心里十分慌张起来,只结结巴巴地点头如捣蒜:“臣知罪!”
张璁见此有些不忍,忙站了出来:“陛下,首揆非不明其理,他也是为朝廷全局考虑,还请陛下宽恕首揆,且首揆所言也未尝不是为陛下和下官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