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娘将印章捧在手中,然后道:“他这一番是从浦城进京考太学的,故而与哥哥同路的。此人见识不凡,兼有赤子之心的,我想与姐夫定是能相谈投机。”
“你姐夫倒真与他一见如故,只是倒少有见你如此称赞人的。”吴氏仔细看十七娘的脸色。
十七娘失笑道:“哪里,平日我也常说姐夫好啊!”
吴氏笑了笑心想,十七如此说,是想将此子引荐给官人的意思么?
吴氏道:“姐夫确实喜欢这印章,但我知道你更喜欢就讨来了,此事可别被十五娘知道。不然该说我偏心。”
十七娘笑道:“好,但十五姐如今忙着出嫁的事,也没功夫与我置气了。对了,欧阳公是否作了一首诗?”
“公公那么多诗,谁知道那首。”
“就是那首‘修已知道你,你还不知羞’!”
看望过吴育后,欧阳修已与欧阳发回府。
到了半夜,欧阳修将欧阳发叫到了书房来。
欧阳修今年五十二岁,但却保养得很好,目光深邃,气度渊然。
他见了欧阳发问道:“功课近来如何了?”
欧阳发谨慎地答道:“孩儿一直都有用功。”
欧阳修道:“我今日我去吴家深有感触,吴家一门一父四子五进士,然而到了孙儿这辈迄今无人及第,你可知为何么?”
欧阳发道:“吴家的子弟孩儿平素也有交往,为人是不错的。”
欧阳修道:“为人好,但读书一事上却少了几分劲。你可知如今韩,吕两家为何几十年来在朝堂上长胜不减,那是因人家世世代代出进士。”
“故而才有人闲云,天下之士,不出于韩,即出于吕。人家的子弟,从不指着恩荫美官,如此易生骄纵享乐,不思进取之风。”
“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欧阳修道:“你是长兄,当给几个弟弟作一个榜样!你若不愿读书,即回去颖川当寓公过活好了,别在汴京丢我的脸!”
欧阳修说完这一番话后,寻又问道:“是了,章伯益,章望之的弟子安顿得如何了?”
“孩儿给了他钱和银子,让他先住下来。”
欧阳修道:“人家千里迢迢来至汴京,又带着礼物书信,你需仔细相待,万万不可有失礼的地方。”
“如今我公事缠身,又兼吴参政病了,一时抽不开身。你替我好生招待着,等他日清闲了,再让他过府一趟就是。”
欧阳发不由道:“爹爹,章三郎君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看还是抽空见一见。”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