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有一问,不知奕才子可否为余解惑?”
秦衣点点头。
“延颇先生尽管问就是了,草民若是知晓,定当尽力作答。”
朱骏说道:
“余看过,你所拿到的酒杯上,所刻之词牌,乃是‘缥缈歌’。”
“为何奕才子最后所写出的,却是一首闻所未闻之词牌,‘青玉案’?”
“余以为,应当不止余有此一问,在座多位儒士皆有此问。”
“陛下因极度爱惜奕才子之大才,故而忘却了此事。”
“余却非常在意。”
“想来奕才子也不是刻意为之……不知是何缘故,可否告知余下?”
这个问题秦衣和秋棋早就做过了讨论,心中一早就有了解答。
所以坦坦荡荡的说道。
“其实说来,这也算是一件意外之喜……”
“我那师弟颇喜参加这种宴饮娱乐之事,而草民乃是被他拉扯参加。”
“故而本就未曾想到会被酒杯选中,亦无拔得头筹之意。”
“当时,借颜予先生一壶好酒,只念及对酒当歌。”
“览尽四处繁华,凤箫鸣动,鱼龙光舞,趁着酒意欢畅之际,随手写了一首词,这词牌也是草民意兴所起而编造的。”
“一时兴之所至,忘却了规则。却未曾想到天子并未降责,反而给了草民这头筹之位。”
“其实,受之有愧。”
朱骏朗声笑道。
“原来如此,奕才子胸怀坦荡。”
“本是天纵奇才,却可内敛于心,不骄不纵,不张不扬,实乃世间文人之楷模。”
“不错,想来只有在最酣畅随意之际,才能创造出最真切最鼎盛的篇章。”
“那些所谓规则,不过是凭空加重了桎梏罢了。我看,日后这青玉案的词牌,将流传于词作之间啊。”
“余受教了。”
周围一群朝臣也是一副恍然的样子,纷纷对着秦衣一阵吹捧。
另一侧的道和真人手捻胡须笑看一切。
与一众朝臣最后寒暄了几句后,道和真人和秦衣便登上了马车。
秦衣心中回响起在词关开始之前,秋棋和他说过的话。
秋棋说。
说这些话的目的:
一来是为了给自己写出这首偏离题目的词,找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二来就是意在“卖人设”这三个字。
凭空捏造出多个不存在的人,又想要让他人信服,就先要构造出能够立得住的人设。
所以方才在御驾之前,他们二人的形象就非常鲜明。
秋棋“扮演”的师弟祁秋……
就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喜欢上赶着争抢、喜欢凑热闹的角色。
而他“扮演”的师兄奕勤,则是一个相对稳重一些的存在。
是个承继了道家“无为”思想的人,不喜欢争抢,不喜欢喧嚣。
这样的人设摆出去,会让他人一下子就记在脑子里。
也能让一个虚造的人物更加立体、更加真实。
从而就达到了捏造人物的目的。
秦衣对这番话一知半解。
只是听了个大概,总之觉得很有道理就对了……
秋棋甩出来的新鲜词汇,一向很有效用。
这不,就在刚刚,他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不仅是朱骏对他印象深刻。
在场的每一位朝臣,都对他这个奕勤才子,有了更深的了解。
旁边的道和真人也在微微的点头,似乎对他的这个“人设”比较满意。
但满意归满意,也不能当饭吃。
一上车。
尴尬的气氛就随之而来。
尽管秦衣试图保持冷静,但心神下意识高度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