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袋是糯稻的谷子,这边的是早稻的谷子。”叶元秋看陆叶站在一边左右端详,出声解释道,“要是经常做糕点卖的话,可能糯稻的谷子就不够了。”
早稻有大半个仓库,糯稻只有两袋。糯稻一般种的人都不会太多,一般是卖一些给粮站,还有留些在家里,逢年过节做些糕点,或者酿米酒用。
“妈,你不用想这个。”
陆叶看着已经开始忧心的老妈,故作可爱,一幅摇头晃脑道,“我们灯盏糕卖出去以后就有钱了,可以去其他人家里买。”
“唉,都怪你爸,才种这么一点。”叶元秋不满地嘟哝了一句。
又找了两个磷肥的编织袋,让陆叶双手撑开袋口,然后叶元秋抓起篾片的竹畚斗将从谷仓里的早稻装出来,倒进编织袋里。
陆叶急忙屏住呼吸,晾晒干的稻谷倒进编织袋里,灰尘很大,飘飞的灰尘沾染在脸上和脖子上,若是不洗干净回头睡觉就会发痒。
这是陆叶最记忆犹新和讨厌的事情,可这会看着母亲在忙碌,他不论如何都没办法逃避跑开。
在上一世,从初中到高中,每年的国庆假期,城乡居民户的同学都是无忧无虑,像陆叶这些农村的小孩,基本上都得回家帮忙。
割稻谷,打稻谷,晾晒,手脚被稻叶割破,直不起腰,灰尘染得鼻孔都黑了……在小型收割机还没普及开之前,这个丰收的季节,陆叶回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在陆叶读高中的时期,由于升学压力太大,内心压抑,又加上青春期问题,好几次都心生辍学之念。
结果后来,国庆的时候,被拉回家踏踏实实干了五六天的农活,之后那点矫情的毛病全好,端坐在课堂上努力认真。
忙碌了一阵,母子俩弄了两个半袋的早稻谷和半袋的糯稻谷,正准备收拾一番,等陆叶他老子回来,让他用板车拉去碾米,忽然就听到外面一阵呼喊声。
“元秋,元秋,你在家没?”
“唉!”
叶元秋高声应了一句,从仓库的后厅转了出来,快步来到门前。
“这谁啊?”
陆叶听着声音也有些好奇,脚步也不慢,一起跟了出来。
一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因为常年劳作,头发花白,皮肤皱纹很深的中年妇人,着急忙慌地跑来。
“招娣嫂,怎么了?你是叫我有事吗?”叶元秋看着妇人着急的模样,满是疑问。
陆叶已经认出了这个被叫做“招娣”的妇人,对方姓陈,是彭家小队队长彭孔友的媳妇,偶尔会邀他妈一起去采茶叶和野菜,算是比较熟悉。
“元秋,你快点去看看。”陈招娣长长喘了口气,一手扶着门前的墙壁,朝着身后虚指了一下,“老……老六,好像是要和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