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上位者常有的心态,然后他便又接着道:“朕这么做,一来,只是想拉近你我、以及李纵与太子之间的君臣关系,二来,便是你家的家世根基太浅了。若是你接受这个,朕便再给你封地,再让李纵掌管京郊八郡。”
这给的就有点多了,虽说这八郡肯定是这里凑凑,那里凑凑,勉强凑出来的,当不得真,可毕竟那也是京郊地区,论到富庶程度,其他地方根本没法比,不过这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样李纵就可以掌管一定的兵权了。
这可是质的飞跃,如果是正经得来的,那李父定然要高兴得合不拢嘴,可问题是……
李父便道:“陛下,纵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不得不无奈地问出这样一句道。
皇帝也是看着李父,都说知子莫若父,他不信李父不知道,所以也是忽然话锋一转,直接就问道:“那李希言,你可知罪!?”
李父暗想,自己这怎么就有罪了?
皇帝便道:“我派人去了江都,江都那边已经传回来消息,说麒麟之才纯属子虚乌有,既如此,那这算不算是欺君?”
李父想反驳说,可那不是我说的啊,更不可能是纵儿说的。
是张公绰跟那太史署的滕遂说的,这怎么就能过把欺君扣到自己头上来了。
李父:“陛下!臣从来都没有说过纵儿有麒麟之才,臣也相信,纵儿必然不会自己这么说。”
皇帝便道:“那既然如此,你明知道自己儿子有才,却不上报,又是怎么回事?朕曾不少次下过类似的诏令,让你们这些人一定要给朝廷推荐有才的人。”
李父又道:“那不是臣的职责之内,陛下、陛下您应该去责罚那些中正官才是。”
皇帝:“那你的意思便是朕的错了?咳咳咳咳!”
等到皇帝咳畅顺了,手帕中还咳出了血,只是被他很好地掩藏起来后。
李父便道:“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纵儿恐怕是无法担此大任。纵儿我最为清楚,不好四书五经,治国之道却是半点不懂,像这样的,如何才能担得起大任。”
然而李父这么一说,却反倒是让皇帝给抓住把柄了。
他把李纵的诗文直接从左手边上的桌案上一拨,掉落到地上,让李父自己看。
可惜李纵的科举制被他烧了,不然……
不过,等他看完了李纵的‘志向’,之后再慢慢地给他说也不急。
李父哪里知道,李纵竟然写了‘好比花王作花相’,这是他儿子写的吗?还有这春江花月夜就更过分了!他敢百分之百打包票,这绝对不可能是他儿子写的。
但是皇帝却是道:“这些都是你儿子写的。‘大鹏一日同风气,扶摇直上九万里’,他的志向,已经写满在了诗文里。”
李父便暗念,这是他随便瞎说的吧,就好比他还说自己要去从军呢,最后不还是没去。
小孩子随便拿来说说的事情,如何能当真。
只是这话若是传到陛下这里来,这情况便又不同了。
“这,想来不是纵儿写的吧?”李父不肯定地道。
主要是这春江花月夜太过分了,他不相信自己儿子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来。而且,也不能排除陛下这是强行给他扣上无可辩解之罪名。
皇帝却是沉下气来道:“这确实是从江都带回来的,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要为你家五郎想想。”
李父听完,也是沉默了下,说起来……
他对自己这儿子,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啊。
李父便道:“纵儿半年前方才成过亲,陛下如此做,岂不是强人所难。”
皇帝便道:“又不是要夺了那位妻子的位置,朕已经说了,朕这是要将公主下嫁给他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