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给你安姐姐道歉!”乔氏语气严厉,不容人质疑。
安灵芷暗暗翘了翘嘴角,面上却流露出不安和惶恐来,她轻轻开口,柔柔劝道:“夫人莫怪娇娇,娇娇年纪小,说话无心。”
“明年她也该及笄了,早已不是幼稚孩童,犯了错便要承担,怎是一句无心之失便可带过的。”
安夫人也作势劝慰,可母女两人的劝说却根本不足以改变乔氏的决定。
她们十分清楚乔氏的软肋,她比岑老夫人更看重侯府的名声,她最在意的便是武定侯的名誉。
岑娇是武定侯唯一的血脉,她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世人对武定侯的评价,所以乔氏才对会对她那般严苛。
岑娇冷眼望着,母亲的严厉皆在她的意料之中。
安灵芷见岑娇站着不动,好心劝道:“娇娇,你快与夫人认个错,夫人那般疼你,不会责怪你的。”
岑娇慵懒的撩起眼皮,斜扫了安灵芷一眼,那居高临下的模样,仿佛只这一个眼神都是对她极大的恩赐。
在安灵芷怔然与羞恼之中,岑娇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嘴角,语气轻慢,“我说的都是真话,为何要道歉?”
“岑娇!”乔氏拍案,声音上扬,眉间藏怒。
“夫人。”乔氏的亲信宋妈妈轻唤了声。
她有时是真的急,夫人明明关心着小姐,在庵堂是也会日日给小姐祈福,可这对母女性子太像,每次见面都会闹得不欢而散。
只她是个奴才,私下里倒是能相劝两句,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多说。
乔氏心知自己有些急了,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平语气道:“娇娇,犯错不怕,但你要有改正的态度,不能因灵芷性子温和不与你计较,你便不知轻重。”
岑娇自诩爱恨分明,只除了对两人以外。
一个是气时恨不得砍他几剑,有时却又总让她觉得矛盾的容陌。
还有一个便是她的母亲,她对这两人的感情都无法用单纯的爱恨来形容。
若是前世,岑娇定然会觉得委屈又气愤,如小孩子般闹别扭,可这次她却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又没让她谦让,她可以与我计较的啊。”
“你……”
岑娇以前从未与乔氏这般说话,是以乔氏指着岑娇,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就连安灵芷和安夫人也愣住了,因为岑娇总是想得到乔氏的认可和关爱,所以即便她不愿,也会事事顺着乔氏,如这般还是第一次。
岑娇的辩驳让乔氏不知如何反驳,是以她暂不提此事,皱着眉打量岑娇道:“还有,你这是什么打扮,侯府又无喜事,你穿的这般鲜艳做甚?”
自从誉郎过世,她便再不佩戴珠钗,终年只着素色衣衫,乍然望见岑娇穿着一身红衣,她只觉刺目。
岑娇并不想多做解释,前一世做姑娘的时候她穿着素淡白衣,后来做了太后终日穿着沉闷的颜色,她看够了寡淡,也受够了那样的日子。
岑娇未语,神色慵懒,乔氏见此怒意更深,“那长安诗会你便莫要去了,你是平西将军的后人,你要学的是兵法谋略,莫跟他人学着去抛头露面!”
乔氏不觉得那长安诗会是正经之所,若只是比文采论才艺便也算了,那个是什么第一美人公子的称谓听起来十分轻浮。
岑娇闻后,倏的一笑,少女唇角微翘,眼眉弯起,俏丽若三春之桃。
乔氏愣了愣,她好像已经许久没见过女儿这般的笑颜了。
“母亲,您时常让我与安姐姐多学学,可安姐姐就是那种想去抛头露面的人呀,这个我到底要不要学呢?”
乔氏被问的一哽,安灵芷更是羞红了脸,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乔氏面上有些热。
岑娇嘴角笑意更深,掩唇道:“母亲,看来女儿这有口无心的毛病是像了您呢!”
乔氏没想到自己会有一日被女儿堵得哑口无言,可偏偏这些话着实都是她讲的,她辩无可辩,只如鲠在喉,卡得难受。
安夫人回过神,开口打哈哈道:“侯夫人与三小姐都是率直的性子,咱们都不是外人,说话自不用计较那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