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向上将军道歉。”不等公子申回到自己的座位,就听魏侯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
“是本公子失言了,还请上将军勿怪。”公子申就坡下驴,朝着魏涓弯腰一拜。
“相忍为国。”魏涓的这话又是让百官心神一紧,如此言语,可算不上什么好话。
“是极,是极。”公子申虽然挨了魏侯几句怒骂,又是当众向魏涓道歉,但是心情却愉悦的很。
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能成为魏国大臣,未来丞相的有力竞争者,公子申自然不是个蠢货,平白在大殿上说出这番话来。
他这是在向老公叔一脉的魏国旧阀搔首弄姿,抛眉弄眼呢。
老公叔阳寿不久,派系之内又无人可以承担大任,其下的旧阀正可以拉拢。
相比于外国轻侠出身的魏涓,魏国公室出身的公子申自然更加符合旧阀的心意。而公子申又拉着魏涓和自己强行做了一个对比,以凸显自己礼贤下士,能容人的气量。
“回归正题,黄杨轻侠应当如何处置?”魏侯瞥了一眼公子申,对于他的小心思是一清二楚。
不过让魏涓一人肩领将相也非他所愿,所以就默许了公子申的行为。至于魏涓所受的委屈,事后多加抚恤就是了。
“回禀君上,老臣认为,黄杨轻侠宜抚不宜剿。”老公叔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抬起屁股,略微起身,手持玉圭说道:“黄杨轻侠之激愤,全因州牧处置不当,只要将错误的事情交易改正,他们自然会平息下去。”
“敢问老丞相,州牧如何处置不当?如何改正错误?”佘沽眼见魏涓闭目不语,只得开口问道。
“自然是关押任侠不对,改正自然是释放任侠,并加以抚恤。”老公叔坐回脚后跟上,毕竟都是一帮武夫,论起庙堂争斗来,还差了一筹。
“任侠私自免除赋税,如何抓不得?”佘沽步步紧逼,丝毫不愿相让,唾沫星子都有些收不住了,“若是放了任侠,日后轻侠但有不满,只需闹事,官府就应退让不成?”
“先君有言,‘于国无害,于民有利,虽不合法,而无罪。’如今任侠虽然免除了三里赋税,但外黄令却将其补上了,正是于国无害,于民有利。”老公叔看都不看佘沽一眼,抬出先君之言便将他压的死死的。
毕竟是文人与武夫之争,在引经据典方面,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丞相此言谬矣。”魏涓终于收拾好了心绪,接过了战斗的号角,开口说道:“任侠之举如何称得上于国无害?”
“庶民纳税是本分,倘若因为一时困难,便可由人代替缴税,日后国家赋税还怎么征收?”魏涓掀开自己身上的盔甲,指着衣襟上的补丁说道:“毕竟,哪家哪户没有困难,老夫都尚且穿不起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