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骨寒毒好巧不巧的又发作了。
整座寝殿若冰窖般冷寂,挽玉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一头本是乌黑的墨发顷刻间色白如雪。
她的睫毛上,汗毛间都结满了雪白的冰霜,嘴唇惨淡无色。肌肉的每一寸都冻得不能发力,承受着万蚁吞噬般的痛苦。
不知为何,骨寒毒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每发作一次,元神在体内的锁灵囊中就会更破碎一分。若有一天,锁灵囊被毁,她将万劫不复。
“啊——”
挽玉发出一声痛苦凄厉的喊叫,顷刻间,一股浓重的鲜血从口中吐出,她的视线也开始渐渐模糊。
不知为何,此次骨寒毒发作的比以往还要猛烈,许是前不久那次血琉璃中毒,还残留了不少毒素留在体内。
“噗——”又是一股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挽玉想,生不如死大约就是如此。
她又在心中骂了一遍魔君晏亭,若不是他,自己怎会中什么狗屁骨寒毒。
渐渐地,挽玉难受得失去了知觉。朦胧之中。她好似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尽管挽玉如同一个冰块,但这个怀抱还是竭尽所能的去温暖她。
挽玉的痛苦似乎因为这个怀抱减少许多,呼吸也不如先前那般急促了。她不自觉得将头埋入那温热胸膛之中,像抓救命稻草般,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不知眼前之人,已然心乱如抽丝。
他从未见过挽玉如此惨白孱弱的模样。他用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捂在她的脸颊之上,企图能让她更暖和一些。
父母曾告诫他,不要轻易与女子有肌肤之亲,如今也是迫不得已。
抱着挽玉,如同抱着一块寒冰。但他的脸却是酡红,微微发烫的。
就这样,混沌苦痛不堪的一夜终究还是熬过去了,挽玉从昏睡中醒来。看着四周安然无恙的一切,仿佛什么没有发生过。但那个怀抱依旧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大约是一场梦吧。
吃早膳时,挽玉迟迟不见温瑄出现,一问岑珠儿才知,温瑄昨夜感了风寒,今日闭门休养一天。
挽玉担忧道:“暮秋夜凉,许是晚上睡觉时没有关好门窗,加上最近练功刻苦,身子没有得到松懈才不小心病了。试剑大会在即,他可得快快把身体养好。”毕竟以温瑄的实力,若是因为身体误了这次崭露头角的机会,他定会伤心不已。
挽玉从自己的丹药库中挑了几枚强身健体的丹药,准备给温瑄送去。
鹤川苑本就不大,温瑄的所居之处离她并不算远,几步便到了。她敲门敲了好几声,温瑄的门才缓缓打开。
温瑄双颊微红,许是在发热。挽玉将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不已。今日,他不知为何像是害怕见到挽玉般,眼神拼命躲闪,害怕与她对视。
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挽玉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常,只是将丹药递到他的手上,关心的说:“将为师给你的这几枚丹药按时吃了,不出意外,三日之内应可痊愈。”
温瑄眼神之中,溢出一丝暖光,他点头道:“徒儿争取尽快痊愈。不耽误参加试剑大会。徒儿定会给师傅争夺一个好名次。”
挽玉拍拍温瑄的肩膀,温声回复:“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试剑大会,输赢又如何。修炼这种事,无愧于本心便好。”
温瑄不曾想挽玉看事情如此开明通透,心中亦是尊敬不已。他郑重的说了一句:“师尊,谢谢你。”
“徒儿乖!”
挽玉摸摸他的脑袋,宠溺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