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漫不经心扫她一眼,想起去朝阳宫时,穆修齐正在吃的那枚莲花烙就是出自吴贵人的手艺,心里有些不痛快。
吴贵人与她同住,看似老实本分实则心眼颇多。一不留神就想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
荣嫔冷笑一嗓子,“你自该羡慕本宫,倒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忙活了几个时辰,连皇上一句好话都没落着。本宫也是打心底里心疼你。”
吴贵人心里不舒坦,但她也不敢显露在脸上,只得赔笑道:“荣嫔姐姐教训的是,原是嫔妾不配。”
“你自然不配!也不细想想自己是个什么出身,是个什么样貌。”荣嫔回眸看一样妆台铜镜,扶正精致挽起额发上的金钗,颇为自得道:“虽说承恩一事不在外貌家世,只在皇上心意。可你放眼看看,纯妃在,颖妃也在,皇上连她们都顾不上瞧,还能瞧上你吗?”
吴贵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姐姐生得貌美,从前在潜邸时皇上对姐姐就格外上心,可见爱重。”
“爱不爱重的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你瞧,皇上一回来就宣本宫侍寝,此刻纯妃八成气得在宫里跳脚。”说到这,荣嫔忽而捂嘴讪笑起来,“哎呀~本宫一想到她那副嘴脸呐,本宫就想笑!”
这话正说到兴头上,敬事房的奴才却面露难色入内。
荣嫔只当是来接她去朝阳宫的,得宫女搀扶下起了身,摇曳身姿向门外走去,“鸾鸣承恩轿来了吩咐宫人知会本宫一声就好,哪儿还劳公公亲自相迎?”
内监岿然不动,沉下声音道:“皇上口谕。自感伤寒,未免过了病气给荣嫔娘娘,今夜便不宣娘娘侍寝了。”
荣嫔尴尬的嘴都快气歪了,吴贵人憋着笑上半身轻微抖动着。
穆修齐有病没病她们都心知肚明,如此说辞,便是婉拒了荣嫔。
荣嫔愤愤然问道:“有话直说,是唤了何人去?”
内监支支吾吾有些为难,荣嫔将金钗从额发上取下来递到他手中,他这才压低声音附耳道:“回娘娘的话,是舒嫔。”
“舒嫔?”荣嫔震怒,破口大骂,“她是什么贱东西?!也妄图分本宫的宠爱?不过是个四肢都不健全的废人而已,皇上图她什么?”
吴贵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悠悠然道:“荣嫔姐姐方才不是说了吗?承恩只在皇上心意。皇上今夜属意舒嫔娘娘,莫说她残了只手,她就是断了条退,也架不住皇上喜欢呐~”
“你不说话会死吗?”荣嫔恶狠狠瞪了吴贵人一眼,又觉得丢人,头也不回跑回了自己的寝殿。
此刻,顾舒然正依偎在穆修齐怀**赏月色。
穆修齐的手掌在她婴儿一般细嫩的肌肤上不安分地游移着。
顾舒然倩声问他,“皇上翻了荣嫔姐姐的牌子,又为何要唤嫔妾来?”
“朕不喜欢她,一股子风尘味,不讨喜。”
“那总还有纯妃娘娘,康贵人和芳常在今日送给皇上的那些点心也是下了功夫的,不比嫔妾,笨手笨脚的,想关心皇上也关心不到点子上。”
“后宫中,唯有你惦记着朕是不是真的抱恙在身,送来驱寒的汤药刻意添了几位甜口吃食在里头,暖的是朕的心。”穆修齐攥着顾舒然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胸口上,“你,最合朕意。”
“皇上~~~~”顾舒然千娇百媚叫了这么一嗓子,叫的穆修齐骨头都酥了。
媚而不妖,尚懂情趣,于穆修齐而言,此刻的股舒然便是自己的心头所好。
旁人再做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