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诸使见状,心知此刻是有事相求,都只得纷纷面露笑意,端着酒爵回敬遂一齐喝罢。
袁耀这席话语却也说得极为谦逊,姿态放的很低。
他深谙在场诸人皆是一方人物,便心下暗定决议先“示敌以弱”,待后发制人。
一时间,酒宴进行得还略显顺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尚且充斥着欢声笑语,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下一秒,其间一位来使便不由放下酒爵,拱手道:“公子,想必您对于汝南已东周边城镇之事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此话便是各方心知肚明的事了。
毕竟,谁没有自己的情报体系了呢?
闻言,袁耀也并未打断,任由此人畅所欲言。
“现黄巾贼肆虐汝南诸地,已致使各地陷入民不聊生,反贼遍地的局面,我家主人为黎庶安危考虑,特差遣小人前来拜访公子,定要说服公子派遣援军前往征剿平叛。”
“好早日令郡内恢复海波平,还望公子对于此事予以重视!”
说到这,此来使语气顿了顿,又沉声道:“汝南亦是袁氏的故地,想来也不希望贼人长时间的肆虐,公子对于发兵一事还可千万不可犹豫不决。”
此使也不愧为能言善辩之人,他言语间并未流露出是各豪族遭受了黄巾大军的打击而一蹶不振,反而是将矛盾上升到是袁氏与贼人间的矛盾。
如此,地方豪强便占据了大义名分。
他们并不是为了保全家族而与贼人奋战,相反是为了护佑袁氏的故地而拼死守卫汝南,不让贼人肆虐。
亦是在隐晦的告诫着袁耀:
“公子,我等皆是有功之臣,为了袁氏,您应该速速发兵来援,而不应该作壁上观。”
此话一落,尚不待袁耀予以回应,其余各家来使也开始各执一词,畅所欲言,纷纷附和着此人之言,照葫芦画瓢的以“大义”名分游说着袁耀。
瞧着诸人的举动,袁耀自然是早有所料。
针对于此,他自然也有应对的措施。
只待诸来使的话音徐徐落罢,原本还一脸笑容的袁耀却忽然面若土灰,神色上满是浓浓的失落之状,略显苦涩。
沉吟良久,他方才流露出难以切齿的话语道:“诸位先生,对于汝等所说黄巾寇虐汝南一事,耀其实早有所关注,心下亦是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十分痛恨无比。”
“耀亦想迅速派遣大军开赴平定叛乱,但现今却只能是无能为力也!”
“还望诸君见谅!”
一语而落。
诸来使纷纷瞧见了袁耀满面流露出令人难以忘怀的神情,先前那位使者不由拱手相问着:“不知公子究竟有何困难,而不能发兵乎?”
“我等各家皆与袁氏唇亡则齿寒,理应相互帮衬,公子若有何困难,还请速速与我等道来,以鄙愚见,我家主人势必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此话所言甚是,我等亦是一样。”
紧随着,其余使者纷纷附和道,神情间极为郑重。
在座诸人皆不是傻子,从袁耀这席话音落罢,他们就知晓定然是别有所图了。
故而方才齐声相问。
闻言,袁耀环顾四周,瞧着诸人的目光,神色无比动容般,眼中好似含泪,略显低层的语气回复着:
“诸君或许有所不知。”
“由于黄巾叛乱事发突然,耀率部屯驻历阳也是忽然接到消息而仓促北上,沿途之上亦心忧汝南战局,故而倍道兼行着,行军速度极为迅速。”
“但诸君想来也知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原理,若唯有钱粮,又当如何开赴主力大军平叛呢?”
“故而,耀也一直在为此事而心烦呢。”
袁耀一语一顿的诉说着现下己军间的困境,神情间亦是充斥着无比动容之色以及无能为力之状。
此话一出,袁耀就差直言:“你们看着办吧,我没有军粮无法起兵平叛,除非汝等各家中资助钱粮,或许才能有一战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