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朱由检扭头一看,竟然是礼部尚书周延儒。
不由皱眉道,“为何啊?”
“皇上,江宁到京师千里之遥,朝廷十一月初三发的诏谕,他就已经到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没接到诏谕就从宁远出发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鞑子出兵会告诉他?”
“再有,未奉明旨带兵进京,是谋逆大罪啊!”
周延儒一连串说了诸多袁崇焕的不是,恐是蓄意已久。
这几日,虽然他觉得皇上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他始终以为,皇上还是哪个曾经单独在文华殿召见过他,聊了一下午的皇上。
皇上还是哪个过度猜忌,谨小慎微的皇上。
皇上还是哪个曾经票选内阁,因他资历太浅,没有当选而想找机会一心提拔他的皇上。
明明内阁首辅韩爌都连连吃瘪,他这还有点恃宠而骄的味道。
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可他哪里知道,他眼前的崇祯帝,早都不是哪个忠奸不辨崇祯帝了。
他这个恃宠而骄,就“骄”的有些不是地方了。
“哦?听爱卿如此一说,果真还真有些嫌疑啊!”
朱由检抬头看了这周延儒一阵,才慢悠悠的说道。
他正想挨个收拾这些无能的谗臣呢,这又送上门一个,不由笑了。
“皇上,万万不可,袁督师千里勤王,已然是疲惫之师,若不粮草补给,及时休整,怕是明日鞑子攻城,无法抵抗啊!”
孙承宗一听,赶紧站出来说道。
朝廷这帮人根本不知道前线将士奔袭战的艰辛。
脑子里天天想着如何制衡、控制在外的拼命的将士。
若非皇帝重新启用他构筑防御,他真的都不想和这帮人同殿为臣了。
“孙大人,莫不是想包庇袁督师?”周延儒冷冷的对孙承宗道。
“你……”孙承宗真是气的话说不出话来。
他若是多辩解几句,就会被说成是同党,继而,又会牵扯出诸多的问题……
“以周爱卿之见,那关宁铁骑该不该入城休整?”
“朕该不该迎袁督师?”
朱由检饶有兴致的盯着周延儒道。
“回皇上,微臣以为,关宁铁骑不该进城,以免有鞑子的奸细混入,此外也是怕万一袁督师有二心,会陡生变故!”
“至于袁督师个人,倒是可以入城,但不能开城门!”
周延儒这话说的,还真头头是道。
“哦?那袁崇焕该如何进城?”朱由检问道。
“可从城头吊一个筐下去,让袁督师坐筐上来!”
“那豪格如何押解?难不成,也要从筐里给吊上来?”
朱由检摸着下巴问道。
“皇上圣明!”周延儒回答的十分干脆。
“朕记得你是万历四十一年,连中的会元和状元?”朱由检突然问了一个题外话。
“承蒙圣上垂爱,还记得卑臣……”周延儒这话语听着卑微,但是脸上却掩藏不住傲娇的笑容。
“不错不错,大明和鞑子开战以来,第一次俘获鞑子大将,朕就劳烦你下去接一趟!”
“以卿的满腹经纶,孔孟之道,感化一下鞑子的蛮性!”
不等周延儒把话说完,朱由检笑呵呵的说道。
“皇……皇上……您要臣从吊筐下去,押解那鞑子?”
周延儒这张笑脸还未完全盛开的脸顿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