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跟住你的线索吗?急着来杀我,没有意义。”夏建白慢悠悠说道。
周虞沉声说道:“我知道线索在余家,但我不想去得太早。时至今日,我还是觉得,应该试一试自己多走两步棋,而不是跟着所谓线索,做别人操弄的棋子。”
“有骨气。”
夏建白叹息说道,“我若是有你这样的骨气,在一百年前,选择从容赴死,那该多好?”
“谁给你续的命?”
“不可说。”
周虞站了起来,熄灭香烟,说道:“我本来有无数问题想问你,现在忽觉意兴索然,什么也不想问,直接让你去死吧。”
他放出照胆剑,握在手中,向病床走去,剑锋抵在对方心口。
夏建白的头发见白,脸上已经有明显苍老的样子,赶在死亡之前,用尽量快的速度说道:“我把公司送给你,是想你对我的员工好一点,小小杨和老黄不得不死,我补偿不了他们和剩下的人,就交给你吧。
还有你的任医生,你找余耀光要档案吧,她早就被登录了,从医这些年,利用职务便利,检索过很多精神病患者的思维,在进行一项‘天上’的秘密实验,本来应该由组织里别的人出手清理她,是我索要了清理她的权限……”
周虞抵在夏建白心口的剑蓦地停下。
“怎么停下了?”夏建白带着冷谑笑意说道,“你把自己装扮得像Leon,你一直喜欢那部电影,我早就知道,因为我替那个人,替组织,在观察你。
但你哪里是个杀手,如果你是一个杀手,那你就不该在听到我说到这里时停下。
还有,如果你是Leon,你的小女孩呢?”
“那王萍萍呢?”周虞反问道。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夏建白流露出回忆的情绪。
周虞用厌憎的情绪说道:“我当然知道,如果要清理被登录的人,被登录者将不得不一并死亡,我不理解这种道理,但接受你们有你们的规则。
可我不能接受的是,那是你的妻子,你居然也能……更何况,你不是活得够久,阴谋够深,也足够强大吗?为什么会允许你的妻子出现被登录的情况?”
夏建白贱贱地笑了一声,说道:“所以我说你还是年轻,太急躁了。”
“嗯?”
“余耀光没告诉你吗,我早就以精神疾病的原因从法律层面上获得自由,我之所以被禁锢在这里,每天有专职的警察看守我的病房,是因为太平间里……王萍萍的遗体失踪了。”
周虞反手收剑,冷声肃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你去‘大唐’的时候。”
“你们在搞什么鬼?”
“你说得对,我们就是在搞‘天上’的鬼啊!”
周虞转身,按了按头上的黑色绒线圆帽,从病房窗子走进黎明的夜风。
“好冷啊。”
夏建白像个真正的老人,“也不给我关好窗户,真是没礼貌的年轻人啊。”
他按响了铃,一名在外面看守他的警察进来。
夏建白说道:“刚才有个人来,说他是天上的神,来解救我,他就在窗外……”
警察在这间医院看守夏建白多日,见惯了各类精神病患者,只当没听到他的话,走向窗口,伸手关窗。
然后,
一根筷子从背后刺入,洞穿他的心脏,从心口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