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森长官的神情很严肃,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尤其浓重的是一抹敬意。
他对这位牛先生,颇为尊敬啊。
牛先生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们的蓝星,我们的恒星系,连一匹在星空间奔驰的骏马都算不上,而我们所处的这条河,这条灿烂的银河,却足以称得上是宇宙深空中奔腾的一股洪流,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它,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势不可改。”戴森长官颔首凝重说道,“我当然明白这一点,那么,您的计算结果呢?”
我看见牛先生的指尖点在那恐怖巨物般的银盘中,落在一粒湛蓝的星光上,说道:“我们的太阳,带领我们环绕银星运动一周,大约得两亿年……”
……我的天,两亿年?
据我所知,太一大陆有记载的历史,也不超过两万年,并且许多古早的记载都很缥缈,神话大过史实,实在是不太能令人相信。
“……银河系,我们这个棒旋星系,直径大约十万光年。运气还算不错的是,根据我的测算,那条危险的光带,横亘在银河系前进的道路上,它应该只是从宇宙大网的漆黑孔洞中延伸出来的一缕……触须,可以这样理解,总之,它在银河系前进道路上阻拦的宽度大概只有五万光年,你看……”
牛先生的指尖拨弄,那银盘便转动起来,那颗湛蓝星光随着银盘向前推移,与那条危险的光带接触,很快湛蓝星光便进入危险光带中,但很快又从中离开……
“……运气确实还算不错,这条光带,或者说触须,它的腹深更浅,只有不到一万光年,我们大概只需要不到一千万年的时间,就能穿过它,逃出来……”
牛先生的口中,一千万年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不值一提。
戴森长官的情绪有点悲伤,说道:“一万年尚且太久,何况是一千万年。”
“是啊。”牛先生的淡漠从容于是也消失无踪,悲伤说道,“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逃。但……来不及了,想全体大逃亡,已不可能。
妈的,那个狗独夫!”
“所以呢?”
“所以,我在提取数据。”牛先生在等待着什么,“我还有另一个实验室,那是一个更好的温床,可以将数据注入,进行危险光带穿越模拟,我要看看模拟结果,再做最后一次计算。”
“计算什么?”
戴森长官问道,“计算能逃出去多少吗?”
牛先生叹了口气,冷笑说道:“这个不用计算,等死到临头,那个狗独夫不会允许逃出去太多的。”
“为什么?”
牛先生冷漠地看着我,说道:“你看看这些可怜的小鼠,你在乎他的生死吗?”
戴森长官沉默了很久,低沉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活着,包括他的师姐,还有这个世界更多的人们。”
我一下就流出了眼泪,跪了下来,向他祈求:“戴森长官,我向您叩首,我愿意奉您为我的神明,祈求您救我的师姐!”
戴森长官摇头,悲伤说道:“我哪有这样的能力呢?我说了,如果可以……我想让你们都活着,但那只是如果可以。”
“您从天上来,从星中出现,难道您不是神明吗?你们应该是神明才对,比仙人更伟大……神明难道也没有办法吗?”
我痛苦极了。
牛先生忽然说道:“戴森侍卫长,我可不记得你是这样一个热心的人……好吧,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我惊喜极了,连忙问道:“牛先生,您指的是?”
“我指的是,你那个数据出错的师姐,我可以试一试,重组她的基因编码,或许能解决她的问题。”
牛先生说道。
我全然听不懂,但不影响我磕头如捣蒜,我知道师姐的希望有了。
“但是,”牛先生郑重说道,“你要做我的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