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出来。
钱锦棠从门口走到炕沿边,上面铺着的席子却已经烂的差不多了,不碰是一张的,碰一下全是细碎的屑,正如桃桃所言,这里没什么可看的。
可是钱锦棠却恋恋不舍,她好像能想象到当年母亲刚被发配到这里的惊慌绝望样子,是不是跟她一样,害怕了就蹲在墙角抱着膝盖哭?
还有钱渊,母亲活着的时候他应该经常来这里闲坐吧?
正是因为有了他,绝望无助的母亲找到了精神寄托,他们从梨园中牵手散步,累了就回到这个小茅屋中喝茶闲聊。
那应该是一段很惬意很美好的生活,这么说来,钱渊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给了母亲短暂的快乐。
只可惜这快乐太短暂了,如果钱渊可以勇敢一些,老皇帝也不要那么冷血,那个妙玲少女就不会那么早死了。
钱锦棠伸手想去触摸母亲睡过的地方,又怕那里也跟梦一样,一碰就碎了。
她的母亲啊,也不知道她出生过后母亲有没有机会看她一眼,他们母女到底有没有过对视?是不是真的就那么有缘无分,一面都没看到。
一颗颗眼泪落地炕土上,激起了纷乱的尘埃。
桃桃突然道:“小姐,快出来吧。”
钱锦棠以为房子要塌了,不敢多呆,急忙出去。
到了外面桃桃放下杆子道:“有人来了。”
钱锦棠也听到了脚步声,可是出去怕来不及了,她拉着桃桃急忙躲到方才的梨树下。
不一会的功夫,一男一女走到了屋子门口。
钱锦棠微微张开嘴,女的是个中年道姑她不认识,但是男的她已经闻到熟悉的味了,是祖父。
二人停下脚步后道姑问道:“是老大人让人打扫这里的吗?”
钱守业道:“我也没敢亲自出面,让下人叮嘱的,毕竟有棠姐在,我们家永远欠她的,尽点绵薄之力不算什么。”
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回来?”
那道姑道:“刚回来半月,至于为什么,请老大人不要逼迫贫道,是不能对老大人所言的。”
见钱守业目光深沉晦暗,那道姑又问道:“大人会杀我灭口吗?”
钱守业冷笑一下道:“不至于,也用不着了,誉王殿下已经知道了……”
“哦,誉王啊,那他老人家没问那位是怎么没的吗?”
“不是难产吗?”
忽然梨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钱守业和道姑都很防备,二人互视一眼从下面茅屋门口的上山路走了。
钱锦棠暗暗皱眉,到底又有什么人来了?味道她不熟悉,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这个道姑分明和母亲交情不去,可能母亲的死因另有隐情,怎么就被打断了呢?
是仪仗队的侍卫来清场,钱锦棠想到小道士的话,感觉是哪位县主来了,此地不宜久留,这次她拉着桃桃闻着山风最烈的方向走,很快也从钱守业离开的那条路出了梨园。
梨园上拐了两个弯道就到了避雷宝塔前。
钱锦棠在塔前遇见了青春潇洒的裴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