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棠仿佛回到了何氏活着的时候,他每天要去给何氏请安,总能听到何氏骂她和批评她的话语,几乎每一天都没有间断过。
像是一只苍蝇,不断的在你头脑中嗡嗡嗡,说你的短处,说你的不好,贬低你的人格。
让你自己都不好意思,自己觉得抬不起头来。
一想到这些他确实有些呼吸困难,想大喊一声,发泄出来。
可何氏都已经死了,她为什么还要受这份罪?
心底像是想了无数的水草,把整颗心都绑的紧紧的,钱锦棠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忍无可忍,怒目而视严少夫人:“所以有钱就高贵,富裕就高贵,你能保证你富贵一辈子是不是?你会一辈子顺风顺水,不会从高出重重跌落,你就不怕有一天你成为你口中的低等人,到时候别人这么说你,你做何感想?”
“你在说什么痴话?”延寿夫人一脸讥讽,语气不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丈夫是谁吗?我是路家三房大小姐,我的丈夫是小阁老的长子严绍庭,我们两家随便拿出一家跺跺脚,这京城也要抖三抖,你却说我会倒霉,说我会从云端跌落下去,我看你才像是喝酒没有下酒菜,凡事多吃两粒茴香豆,你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钱锦棠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严少夫人狠狠的翻了白眼,喃喃念道:“真是有病,公主倒霉贵妃倒霉,我都不会倒霉,痴人说梦。”
她往前走正好跟陈夫人汇合。
陆续还没有踪影,今天这个计划可能是失败了。
燕少夫人却也不想继续便宜钱锦棠,她叫着陈夫人道:“小孩子雕虫小技,有什么可探讨的,夫人,咱们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我新得了两只狼嚎,刚好用来作画,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成熟人最擅长的就是画画,与周焕有关的事情他都很好奇。
他不舍得看向钱锦棠道:“你的那种方法很实在,等我看过狼嚎之后再来找你。”
他头都没转过去,连家的下人却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炎兽夫人身边那个马面婆子,严厉的叫到什么人?什么事?
一个头戴高粱菊穿花的碧绿,领着一个小丝快步走过来。
那小蛇一脸的急切,眼角还有泪痕。
不等闫少夫人问他直接跪在严少夫人面前道:“少夫人不好了,他也出事了,被皇上罢了官赶了回来,老爷和大爷都赶过去,那边医师,大姨让小的来通知您,一会儿家里人出了什么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严少夫人还没答应过来,他身边的丫鬟仆人却吓得哭出来。
众人交头接耳:“不会是要抄家吧,那我们怎么办?”
抄家?开什么玩笑,他们家是什么人家,皇帝抄家公主府都不会抄了,他们家。
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