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显得极度尴尬。
刘瑁皱起眉,看向身边地刘琦,低声询问:“贤侄儿,吾所言有误乎?”
因为是在军中帐外的沙地饮宴,诸人并未分案而坐,而是两两一席,刘琦与刘瑁这对叔侄正好挨着。
刘琦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刘瑁,索性便替刘瑁夹了一块蒸鹿脯,放于其盘中:“族叔且尝尝这小鹿,肉质极是鲜美。”
言下之意,是用鹿脯去堵他的嘴。
贾龙没理会刘瑁,继续道:“另外,当日董卓至雒阳,身边仅有三千西凉兵,而何大将军的余部以及并州刺史丁原麾下兵马不少,可谓人多势众,董卓为掌权,每夜派军马悄悄出城,然后白日再大张旗鼓的进城,令雒阳诸军皆不敢轻动……试想,若西凉军当真军纪松散,不尊号令,此法如何得施?”
这一下子,不仅仅是在场诸人,便是刘瑁也说不出话来了。
傻子也知道这事有多冒险。
说实话,此法暴露的风险相当大,当时整个雒阳城都处在一个各方想要夺权的紧张阶段,更何况城中老谋深算者极多,包括袁绍、曹操等今后的豪雄皆在,而董卓的三千西凉兵,只要是有一个人泄密,那董卓的这个把戏就得被拆穿,原地爆炸……
但结果他硬生生的成功了……或许成功的主要原因是董卓胆大妄为,也或许是有些人知道了事情,但因为胆怯不敢多说,这也确实能够体现西凉军确实是一支遵纪严明的强军。
刘瑁咬着嘴唇,还想辩解:“可西凉军确实是在雒阳任意妄为……”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刘琦伸手又给刘瑁夹了一块鹿脯:“族叔,鹿肉不好吃么?”
刘瑁诧然道:“自是好吃。”
刘琦微微一笑:“好吃你便多吃点。”
好吃还特么堵不住你的嘴?
劫掠雒阳,便能证明西凉军军纪不严?不尊将令?你怎知道他们四处劫掠杀人,便不是董卓授意的?
董卓成事需依仗西凉军,既然要依仗,那就必须要喂饱他们,不放纵他们劫掠杀人,董卓自己花钱养他们?
再说了,董卓本人来雒阳,就本质而言,其实也劫掠来的……厉害上他役二十五万民夫建造的郿坞,高厚七丈,广聚珍宝,积谷为三十年储!这些东西不是劫来的,难道还是他祖传的不成?
那简直就像是为了应对末日丧尸而打造的炮楼。
贾龙的话算是彻底把众人说服了,同时也为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因为这次他们北上,面对的就是这支强军。
刘琦举起酒爵,对贾龙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贾公熟知西凉军,有贾公坐镇,此番上雒阳,大事可期……诸公,吾等一起敬贾公一爵,如何?”
荆州军的诸司马,军侯亦是纷纷举起酒爵,纷纷向贾龙敬酒。
反观是东州士集团的那些将军,似都有些不愉。
贾龙受了刘琦的夸赞,心中也非常高兴,况且他怼了刘瑁,也颇有些吐气扬眉之感。
他举起酒爵,道:“龙不过是略知一二,胡乱言之,误了诸位酒性,来来!咱们一起喝!”
“喝!”
“满饮!”
……
随后,大家又彼此敬酒,闲话琐事。
酒至半酣,终见文聘大步而来,拱手道:“少君,场地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卓两方军士上场较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