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方带着巴山出了鱼禾的屋舍,直奔校场而去。
难民的安置问题,是头等大事,一刻也不能等。
鱼禾在任方走了以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此次他借着任方的准许,向曹、张、墙三家动手,等到三家覆灭以后,任方也就变成跟他们一样的罪人了。
任方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暗坑了任方一把,心里觉得挺对不起任方的。
但对不起归对不起,该做的,鱼禾还是会做。
鱼禾在任方走了没多久以后,整理了一下衣冠,挎着马,带着相魁出了平夷。
到了平夷西门外的一块巨石前,鱼禾勒马停下。
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一直到傍晚,鱼禾等到了凯旋而归的鱼丰一行。
鱼丰一马当先,在他身后跟着喜气洋洋的六盘水义军们,他们围着几辆大车,大车上堆满了刀兵,以及六盘水义军兄弟们的尸骸。
大车四周,是一个个被麻绳串起来的彪形大汉,他们在六盘水义军的驱赶下,押解着大车徐徐前行。
鱼禾看到了鱼丰露面,主动迎了上去。
“恭迎阿耶凯旋……”
鱼禾到了鱼丰马前,先是一礼,然后牵起了鱼丰坐下的马缰绳,往平夷城走去。
鱼丰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嘴上却十分客气的道:“我们如今只是一群亡命之徒,军中的那些规矩,不用在意。”
鱼禾回过头,给了鱼丰一个灿烂的笑意,却没有言语。
鱼丰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无论是兵卒,还是叛卒,凯旋而归的时候,总希望有人能迎接一下自己,好彰显一下自己的英武,好跟自己分享一下胜利的喜悦。
鱼丰有这种心思,鱼禾懂得迎合他这种心思,他自然开心。
鱼禾牵着马,鱼丰坐着马,父子二人徐徐赶往了平夷城。
在他们背后的队伍里,俘虏高德,借着自己跟鱼丰攀谈过两句的机会,主动找上了六盘水义军搭话。
“那位是……”
高德看着鱼禾的背影,询问身边的六盘水义军。
高坐在马背上的六盘水义军心情好,所以听到了高德的话以后,一脸傲气的道:“那是我们少主!”
高德若有所思的点头,“鱼司马家中的小郎君……听江关校尉奏报上说,鱼司马是为了自家小郎君才远遁山林的,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六盘水义军听到了‘江关校尉’四个字,顿时瞪起眼,毫不客气的骂道:“江关校尉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我家主公那是为了少主才远遁山林的,分明是被江关校尉逼的活不下去。”
高德大致知道一些六盘水兵营的情况,但是听到六盘水义军说起此事,他还是十分配合的问道:“哦?还有此事?”
六盘水义军听到高德对此事有兴趣,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我们中间有不少人出身于六盘水兵营,以前汉阳校尉在的时候,对我们还算不错。我们虽然过的苦一些,偶尔也会死人,但勉强还能活下去。
汉阳校尉被调走以后,江关校尉就到了。
江关校尉真的是一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