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料此次圣上受创甚重,难保万全,或许,崩殂只在几日间。”
坐中大臣皆是习武练兵之人,看一眼就知道魔皇受创极重,伤了肺腑,那魔皇为了屠龙使出小法象功,虽然威力极大,但很耗功力,而恰在那时被那龙尾击中,这种情况,想保万全几无可能,所以那台吉亦不讳忌掩饰,说出了其他三人都不敢说出的话,直言“崩殂只在几日之间。”
“那我等岂不是死定了?”
那哈依听了此言后,有点气急败坏地问道。
“哈依将军勿急,为将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家须知,这次屠龙,说是出来行军打仗亦可,说是出来游玩围猎亦可。若是出来游玩围猎,则不可用军中阵斩之法。
说白了,关键是朝中执政之人,想要我们死?还是想要我们活?”
那大司马台吉,侃侃而谈,开始分析事情条理和各方利害了。
“朝中那帮奸佞小人肯定是巴不得我们死了,他们也许可以不依军律斩三军将士,但是我们四个,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台吉大人,难道您在朝中就没有小人嫉妒仇恨,那户、吏二部尚书大人与您在朝中势若水火?恐怕也巴不得你死吧。”
原来大一朝中,这大司马台吉,与那吏部尚书厘斯,户部尚书照皋一直政见不合,势同水火,都想着整灭了对方,只是魔皇在上面压着,哪边强了就打压一下,双方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这是一种政治平衡术,掌权者绝不可让手底下的势力一方独大,必须将众大臣分而治之,否则自己就危险。
这哈依见台吉绕了一大圈,结果还是在死字上转,忍不住对他说了这番话,同时也提醒他,朝中不光有人想让我死,也大把人想让你死,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我同样也跑不了你。
“哈依大人,我固然知道厘斯,照皋等鼠辈欲置我等于死地久矣,但我等现今还能在此高谈阔论,高官厚禄,锦衣玉食,这是为何啊?”
“那是因为今上圣明,朝中之事若掌上观文,洞悉一切,但若今上驾崩,二皇子承大位?虽然二皇子未必就欲诛戮我等,但是绝对经不起朝中厘斯,照皋等辈撺掇,况且,护驾不周之罪我等坐定矣,国法昭昭,二皇子欲全我等亦难矣。”
“谁说二皇子就一定承大位?他只是陛下不在京师,临时监国而已?他有被立为太子吗?他有皇上传位于他之遗诏吗?”
噢!众人听了恍然大悟,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别看这台吉已经须发皆白,寿近耄耋,但看事情一眼就能看到真相。
“那台吉大人的意思是,等皇上驾崩之后,行沙丘之谋?”
那哈依说到“沙丘之谋”时,脸色已变成土色,要知道这话要是传到魔皇耳朵里,九族皆灭。
这沙丘之谋,乃是人族中大秦时,始皇帝在外面巡游时在沙丘宫驾崩,宦官赵高胁迫左相李斯,合谋隐匿始皇死讯,伪造始皇诏书,赐死太子扶苏及将军蒙恬,改立小公子胡亥为秦二世皇帝。
而今的情形与当时极为相似。
不料那台吉听了哈依的话后,脸上勃然变色曰:
“大胆哈依,竟敢出此无父无君的亡国之言,吾若将此言上奏圣上,汝九族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