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驾舟浪淘沙,
不捕鱼兮不捉虾;
只抓金陵逃命贼,
生擒陵睢大王八。
那陵睢听了此言后,火冒三丈,知此渔夫乃是反贼头领伪装,但量汝就一叶小舟,一人一桨。而此处有大船二十余艘,兵马数百人,量汝一反贼纵有通天本事,又有何为?竟敢出此大言,活捉我陵睢。
“手下,给我放箭,射杀这厮。”
“大……大……大人!大事不好了!这船漏水了……船……散了……”
船漏偏遇打头风,忽而江中风高浪急,数个大浪迎头打来,众头领连人带马,连盔带甲,皆跌入大江之中,只有数个水性极好之人,抱上一两块船板,望下游漂流而去,绝多数皆只挣扎数下,皆沉入江中,给东海龙王做女婿去讫。
须知这长江之水,可不比那昔时黄州城外所决运河之水,那运河本不甚大,决水时只初出之水流速较快,但总流量并不大,深只丈余,宽仅七八丈,所以只一会那水便不再汹涌,脱掉铠甲,去掉武器即可游过对河。
而这大江之中,水面宽度有七八里,深不可测,风高浪急,纵是有备而来,想游水而过,亦是极少数水性极好之人方可办到,而况这些守城将领毫无准备,皆身披盔甲,腰挂刀剑,这船只一散,纵识水性,怎奈数十斤铁器挂身上,就如同那钓鱼丝线之坠石一般,那里还游得动,连挣扎都没怎地挣扎,就沉入了江底。
而这陵睢却比较幸运,因为他文官出生,身上没披盔甲,只穿了一袭玄袍,腰上别了一把宝剑,那船散之际,彼眼疾手快,将腰间宝剑一丢,在江水里面扑通扑通游了起来,因其略懂水性,虽然风高浪急,被呛了几口水,但一时半会倒是还没沉下去。
那渔夫见此情景,哈哈大笑,在舟上观望良久,见那陵睢已被江水灌饱,方才将那渔网撒下,只瞬间,即将这陵睢拖将上船。
而此时,那陵睢的肚皮已经被江水灌得如那皮球一般圆圆滚滚,眼睛翻白,口中不断有江水流出来,那渔夫所唱不差,此时之陵睢,确如一只大王八一般。
那渔夫将陵睢拉上舟后,即将身上蓑衣斗笠脱掉,露出一身银盔银甲,那黄金霸王枪置于舟上,原来乃是“水”字营统领马鸿云是也。
原来七头领早在攻城之时即已策划妥当,知这金陵城中之兵,皆是昔日城中百姓,若是城门不破,彼等凭险坚守,尚能支持。然只要那城门一被炸塌,弟兄们杀入城中,而北面又无人围城,彼等必溃围而走,不敢在城中巷战。
而北面即是茫茫长江,彼等必从那码头乘船逃过大江,至淮西地界,而若在码头设下伏兵,则其一须分兵马于此,其二此处空旷,亦不利于设伏。
于是那马鸿云方献上此计,先发兵马杀散码头兵士,夺了大船,再将大船船底龙骨暗中割断,那船板与板相连之暗槽竹钉,亦皆用薄利刃割至七分断。如此这些大舟停于码头之中,表面看亦是好船,然那陵睢等一逃上船后,船即受力,划至江中,又受江水冲打,其船必散,茫茫大江,彼等又身披重甲,其结果是必沉于大江而无疑议也。
而那七头领深恶悖尔刺金氏率领魔人建此伪朝,立此恶法,皆言须活捉一皇室中人,判处极刑,如此方能奋天下人族之心,丧天下魔贼之胆,所以留下深通水性,武艺绝伦之马鸿云驾一小舟于此,活捉陵睢大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