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期待的立冬一噎,默默低头添凉水。
试着水温差不多了,李湘坐进去,舒适得叹了口气,趴在边上,看着里的满脸疑惑可是不敢问的样子,慢慢掬了一捧水,泼了自己一脸,说:“迁府上大日子,也是西原最近最大的喜事之一,来宾众多,三教九流的人更是不少,也正因为是这样,混进来什么人做些什么事是最简单不过的。”
“而王府这位新任藩王,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他这大半年来的惊人霉运,如果要阻止他做什么事亦或是让他分心,最好的方式也就是这个。”
“再一再二又再三,再来个四五六七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而这满堂宾客,个个都是铁证。相比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显然是这个倒霉催的皇子怎么又一碰大事就要死人了亦或是这果然是个会害人的更能引起百姓关注。”
“别的都不提,单就西原上百年来司军府和守备府都无甚作为最后直接被虚设两府之后居然迎来了尚在中年的当今圣上亲自指派的皇子作为藩王这件事,就有很多人会被影响。”
“呐,他们试图上奏折、试图拒绝人家入关,可都是无用功,他们可能也知道,他们左右不了朝廷,更左右不了那位,但是,他们怎么能束手就擒呢?”
李湘自顾自嘟囔着,“不能的,可有些错是没办法弥补,填自己的命都不够,更何况还舍不得。”
顾左右而言他,还不太能衔接上,着实是听得人云里雾里,立冬还是不太明白,却明显感觉到这番不太清楚的话都是勉勉强强在给她解释,于是,她什么都不再说了,专心致志添水,打算回头去问春雨。
就没打算说评书给人听的李湘昏昏欲睡,看了眼越听越迷糊的立冬,打算起来了。
很简单,慕容瑾这人让人找不到破绽和弱点,可他到西原来就是为了跟西原的很多人作对的,那些人被他断了胳膊,一口气堵着胸口,现在不肯再束手束脚躲着了,索性全部发出来。而今天,是最好的下手机会,无论是想杀人还是想嫁祸还是想闹事,再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日子了。
所以,怎么可能风平浪静呢?
只是……
“管家跟你们说什么了?”李湘窝回床上,问。
立冬回忆了一番,开口道:“昨天晚上,王管家过来给我们送了新衣裳,代替了之前在布庄订的衣服,说是今天一定得穿,阖府的仆从都这样。”
李湘打量了一番立冬的衣裳,没看出来这个跟她当时看到布庄送来的样衣有差别。
扯着衣襟,立冬凑近了几分,“这个是之前那个衣服上没有的。”
都要凑到她眼底下了,李湘摸了摸料子,忽然掀开床帘,终于借着光看清楚了。
真是简单粗暴。
她就说为什么富察文茵明明说给所有人定了三套衣裳,交货的时候王弗却只带回来了两套,说是还有一套还在做,原来是在做这个。
松了手,李湘躺回去,“我先睡会儿,说不定今天晚上会有第二批,你也休息会儿,立夏她们收拾东西也快回来了,她们回来之后让她们去睡觉,睡醒了再归置东西。”
迁府不可能一口气把所有东西都搬回来,毕竟那天会有宴席要筹办,根本腾不出人手来收拾东西,可也不能不搬。
故而,他们早上过来的时候就搬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还在客栈,等着傍晚从后门搬进来。
立冬应了,却还是守在床边吗出去,李湘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