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芫还要再说,却听见了下半句。
“只是这不是高门后院女眷该做的。”李湘淡淡道,“各府都可以养歌舞伎,歌舞伎也可以被收房,但是,没有白昼禁闭门窗靡靡之音却不绝于耳的道理。”
“蔡家姑娘和马家姑娘是庶出,她们都知专修琴棋书画,不是么?”
倒不是世家姑娘没有人学这个,宫里赴宴,花会作赌也是常有的,但是,没有谁会学一些不入流的舞曲供人赏玩,那是舞伎、花娘的专长。
高芫脸色苍白,想往李湘这边走,却被几个人拦死了,动弹不得。
“不是舞不对,也不是不该跳,更不是不该白天跳。”李湘叹了口气,幽幽道,“是你不该。”
不该招惹萧明月,不该一上来就野心勃勃,不该主动寻衅,不该进府,不该姓高。
“殿下!殿下,殿——”高芫心一横,冲那边嚷道,哪怕下一刻就被人堵住嘴了,也还是嚷出了声。
可被千呼万唤的人,却是迟迟没见人影。
高芫终于真的看明白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的妾室个个畏惧母亲了,也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极力反对她进府,更让她不要得罪王妃了……
原来如此,正妻,嫡妃……
“送高氏回去,青芜堂上下,无令不得出门半步。”李湘不想再看,被春雨搀着往外走。
高芫还要再挣扎,却是枉然,方才她叫来帮忙寻东西的几个婆子已经狠狠摁住她了,顿时后悔得不行,哪里丢了东西,明明只是个借口!
看见小厮捧着碎瓷片出来,高芫慢慢冷静下来。
是啊,她被罚了,可王妃呢?
忤逆殿下心意,惹殿下厌烦不是迟早的事情?
不,或许,已经厌烦了。
方才都不肯见她了,不是么?
高芫被婆子推搡着往外走,堪堪回头看了眼,恰好看见窗户边的人,四目相对一瞬,那人又转过头去。
高芫顿时乐了,被推出门去,暗自笑了,王妃啊,我觉得我不会被关半年呢!
她就知道……
诚然,琴棋书画,高雅又风月,可大晏女子谁不会呢?你们都会,看有什么用呢?
——
窗下,慕容瑾拎着洁白无瑕的袖子,微微皱着眉,转头叫了水沐浴,又叫了人过来打扫。
周千回来,侧对着自家殿下,说:“周拾去看了,月夫人的脸没什么大碍,棠夫人的脚也一样,就是看起来吓人,青芜堂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们联系,一定能人赃俱获!”
“嗯。注意几个稳婆的家人,别让人那捏住了她们,周拾也先放放他那两个师妹,必要的时候,把人接进府也是可以的。”慕容瑾解了衣裳,他一身脂粉气,全是高芫身上带过来的,换了衣裳也没有用。
“还有,差不多该收网了,告诉叶清,不该有的小动作别做,穆远山还活着,那条命还留着给她夫君报仇的,但是,她要是再私自行动,穆远山可就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周千微微一凝神,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