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檀宗一门因此在江湖匿迹十余年,也不曾再立檀君。
但是近些年来,那些暗中得到庇护的门人已经渐成羽翼。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门中也有再立新掌门之愿。
这次师父特意请陈师叔速去主持大局。
莫返魏土的约定,自然也就不再作数了。
庆师弟既然跟随师叔学剑,自然也可以一同前往。
今日我和庆师弟虽然只交换了一招,发觉师弟似乎并没有修习本门招式。
但其中剑意绵绵,气韵不凡,于剑道已有小成。
此次若能和门人多多切磋,想来前途不可限量。”
庆云听罢大喜,右手重重地拍在了陈文赞的肩上,“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陈叔以前从未提起过我父亲的事,这次若能见到宗门的人,可要好好聊聊。师姐,既是本门盛事,文赞兄和我们一起同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陈文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拿出一本卷册苦着脸说道,“父亲临走前让我一切听祖先生的。这本算经里的题目没有做完,并经由先生批阅,是万万不可以离家的。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此忤逆,怕不得被他打断了腿?”
庆云撇撇嘴,勉强算是认可,随手拿起那算经翻了几页,只看得浑身毛发直立,“这,这都是什么鬼题?”于是抄起卷册拉着陈文赞就走。
“云弟,这是何意?”
“帮你找人解题啊!不然怎么办?让你在这里耗一辈子?”在庆云大笑声中,陈文赞和瓠采亭也无奈跟了上来。
邗沟之外有西峰,西去不过十数里,山高不过百丈。
但若说步行由此直上顶峰,对庆云和瓠采亭这等习武之人,到不觉如何,却可怜陈文赞跟着遭罪。
到半山时,二人见后者囧相,相顾莞尔。
于是一人一臂将陈文赞架起,任他一路呼号,这才赶在日落前到了山顶。
奇石怪树,落日红霞,一幢朱漆的两层小阁耸立其间。
庆云也不拍门,运足中气高声呼道,“暅之,我来了!”
只见一道剑影自顶层窜出,银光融在薄暮的霞光里,完美地隐藏了剑龙去脉。
庆云见状,竟忽然背过身去,不受霞光所扰,听风辨位,随手一剑甩出,便是一道寒光拔地而起。
瓠采亭心头暗赞,这师弟看似随意为之,但其中暗合本门“巽岚五起”剑意,至精至纯,不含丝毫杂念。
人不动念,剑风自生,剑观我生进退,不失其道,正是“风地观”的心诀。
那飞来剑影倒仿佛是自投光幕,原本占尽了天时地利的一剑,优势已被化解得一干二净。
飞剑俯冲之势,本如离弦之箭,在那寒光起时,又忽而回旋。
来人仿佛是借了庆云一剑之力,下落的势头忽然一缓,如云朵般飘起,又徐徐落下。
只见那云影里闪出几道霹雳,银光明灭几度,一息之间,已出手五剑。
庆云拧身挥剑,剑如春风,风行地上,虽然看似不着力,挥扫之间便卷走了那五道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