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天竺特使最为依仗的正是其来自佛陀故国,对教义经典的诠释,自然地位超然。
而今被陶弘景这一闷棍打得……
对方自根本入手,阐述诸教无高低,
大家能讲道理讲道理,不要纠缠正宗圣典这些细枝末节。
他这佛国圣使一下子便有力使不出了。
魏王端坐高台,只作壁上观。
他在政策上推动佛教,是为了削弱中原士族的力量。
而在这种外交场合,借由道家来弹压一下佛国来客,又何乐而不为呢?
总不能因为信仰的原因将他们捧着惯着,任他们骑到头上,那政与教的位置就倒置了。
又是一番寒暄舞乐,眼看就要布菜开席,忽然有几名天竺驯兽师在和通译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那几名通译看上去面有难色,也不知道是该译还是不该译。
魏王见气氛尴尬,小声问姚思夏道,
“他们在说什么?”
姚思夏也同样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回复,
“他们在讨要牛尿。”
“什么?”
魏王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
姚思夏只能放开语音,又清楚地重复一遍。
这么一来,坐在上宾位置的陶弘景也听了个真切。
陶弘景是有大才学的人,一切以真知为本,才不会为这些事大惊小怪。
他呵呵一笑,只问了一个问题,
“中天竺的那些大城,离海较远吧。”
姚思夏点头应是。
陶弘景忙又追问,
“彼国可设盐官?”
中原自周朝便设有盐官,解决食盐调配。
可是天竺国家制度松散,不可能设专门官员解决这种问题。
其国不重商业,连盐贩子也很罕见,最为活跃的,倒是一批蜀商。
可是那些蜀国商人也不是常年出现,许多地方的食盐供应确实没有保障。
加盐的生米乃是其国至高的贡品,只有在宗教仪式上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