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这皇城司为何要拿你”李明问道。
“抗法之事,都是我一人之事,你只管送我去审。”张庆并不回答李明的话语。
“看来你是知晓为何拿你了,圣上要查抗税之案,所以你更要一人担着,不能把后面之人牵扯出来。其实我还听佩服你的,枢密院田相公能有你这般的心腹,足可欣慰。他如今是不可能救得了你了,许多人禁不住审问,都开口指控了你,说都是在听你安排。你如此硬气,看来也是不想从这衙门里走出去了。”李明之语,倒也说得个真真假假。
“便拉我去审,三法司会审就是。”张庆是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明忽然把头凑到张庆耳边,说道“可是,这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抓你的时候,你儿子也在当场一并抓了,但是我这皇城司里,可没有关你儿子”
李明没有把话说透。
张庆却忽然双眼一睁,开口问道“狗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中理解的那个意思,事情不简单,许多人的身家性命。我皇城司可就只拿了你。你说你在我这皇城司,朝廷的衙门,田相公何等人物权柄比我这个小小的勾当公事大了多少怎么也不见田相公派人来救你呢但凡田相公找得那个衙门出一封提人的公文,我也不敢不放你走啊偏偏这么久,我就没有收到这封公文,看来这罪责,是准备让你一个人扛下了。既然如此,你是扛呢,还是不扛呢”李明这是诛心之语。
张庆浑身像是失了一股劲一般,却还是答道“都是我一人所为”
“好,既然是你一人所为,那你就把这罪责扛下来吧,可惜了。倒也听闻你儿子极为聪慧,读起书来很是优秀,所以你对这个儿子看重有加,每日还亲自送他去城北朱老夫子那里进学。大概是想着脱了这商户,也能有个书香门第。可惜了,可惜了你们城东老张家,就是没有这个命,祖坟风水不好啊。”李明杀人诛心。
“你你可是朝廷命官,岂能做那贼人勾当朝廷官衙,竟然那小儿之命来威胁与我,岂能如此”张庆一边挣扎,一边大呼。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儿子,我皇城司可没有捉拿,皇城司可是朝廷官衙,岂能抓一个几岁小儿”李明如此答道。
“甘奇是甘奇甘奇,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哼哼,听闻过来午后,若是还没有口供,会有人送些菜到皇城司来,许是猪蹄膀,许是猪耳朵,晚间的菜,你要不要一并尝一尝”李明,好狠厉之人。猪蹄膀是什么猪耳朵是什么
“李明,你如此行事,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比起你来,还差了一些,朝廷赋税,利国利民之举,你也敢带人抗税,你死后才下十八层地狱。我是为国办差,为朝廷办事,手段虽然不光彩,但是到得阎王爷那里,当也有分说,阎王爷是看得清的,他老人家便是知道我为国为民。”皇城司押官,勾当皇城司公事李明,才是真正的酷吏。
“李明,你叫甘奇来,叫甘奇亲自来”
“甘主事是税官,平白无故岂能入得皇城司蹄膀与耳朵,你选一样,若是不想选,日头起落可是很快的,午后菜就来了。”
“你杀了我,有种你就杀了我”
“我不杀你,常听人说咬舌可以自尽,你要不要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若是你把舌头咬下来,死了,那算你的本事。不过得快些死,日头早已升上去了。”审问之事,李明当真经验丰富。咬舌自尽也只是传说,一般情况下,可真死不了人。
张庆却真就在咬自己的舌头,用尽浑身力气,咬得鲜血淋漓,却是这咬舌也只能咬断舌尖,并不能把舌头全部咬断,舌尖断了,甚至并不是很影响说话的发音,说话依旧能让人听懂。
李明就这么看着满嘴鲜血的张庆,笑道“死不了,这就让人尴尬了,看来你还是得招,不招,那菜就送来了。”
“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张庆用尽力气喊着,血沫在飞,话音有些失真。
“我去请人来录下你的口供”李明问道。
张庆一边喊,一边摇头,喊声越来越弱,头也低了下来,似乎还有一些抽泣之声。
“这就对了。”李明转身,准备出门叫人。
李明忽然抬起头开口“只要我招了,甘奇是不是就会把我儿子完好无损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