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欲言又止,司马光却直白说道“甘相公如今唉倒也不知甘相公最近都在想什么”
“是啊,自从甘相公从临潢府回来之后,总觉得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实难让人理解。”王安石接着司马光的话说了一句。
然后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在车厢内,两人又聊了起来。
“修桥铺路开矿诸多事,此皆是利国利民之举,只为百姓能安居乐业。但是耗费人力物力出海,这也何用还真直往到十万八千里外去耕种收粮”司马光显然还是不太认同甘奇的话语。
王安石却只说了一句话“又要花钱,又要借贷,倒也不知能不能把本钱给赚回来,不知要种多少地才能赚回这出海的本钱。”
司马光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王相,你说此事咱们要不要去问问陛下的意思”
王安石不答话。因为司马光这话里面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要让皇帝来与甘奇打擂台的意思,让皇帝来阻止甘奇做这些事情,所以王安石不说话,他不愿在这件事情上面表态。
司马光见王安石不说话,颇有一些气愤,说道“王介甫,咱们是为国办差,诸事都要为国考虑,甘相公自然是那有深谋远虑之人,以往行事从来无有差错,但是也不能保证一辈子行事无有差错,你我是国之重臣,岂能不辨是非”
“司马君实,你可想过后果”王安石如此说着,必然是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司马光问道。
“如今上下一心的大好局面,莫非你真的想弄出个君臣有隙”这就是王安石说的后果,搬出皇帝与甘奇打擂台,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后果可大可小,一旦后果大起来了,那就真要出大事。
“胡说八道,皆是为国,哪来什么君臣有隙甘相公忠心,日月可鉴,陛下更是通情达理的天子,事就是事,分个是非而已,哪里有什么后果”司马光显然不认同王安石这些歪理邪说。
“君恩兴隆,便是上下一心,君恩一旦有变,便是满朝动荡。朝堂万事,只在君恩一念之间。陛下若是与首相相左而力争,天下人如何看待甘相甘相又如何在朝堂端坐满朝文武,又如何选边去站站完,又如何再上下一心”王安石是真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司马光闻言看了看王安石。
王安石又道“几十万贯钱而已,就让甘相公挥霍一回又如何便随他心意去”
司马光听到这话,似乎暂时被说服了,出海一趟,想来百十贯钱罢了,容甘相公任性一回好像也说得过去。
却是两人都没有预料,这次出海,可真不是几十万贯钱的事情,甘相公要组建的船队,光是军汉就达四万之多,甚至还要带马匹骑兵,要把沿海能出海的所有大小船只收拢一空,要带上所有愿意出海的沿海大户豪门之人,带粮草,带军械,造大炮,备火药弹丸。
要沿着海路海岸,要占地,要抢钱,要抢人。
要花费几百万贯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