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文臣,守备太监都不同意潞王直接登基,魏国公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这帮白面相公忒多事,也忒不知轻重缓急,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叫潞王做天子反做什么监国?真他娘的笑掉老子大牙,自来可见坐皇极殿的不穿龙袍?”
“北兵”之首孙武进晓得史可法他们不肯让潞王做天子,气得指着南京城中大骂,并扬言天下事就是叫白面相公坏了的,再拖着不办,他就点起兵马把白面相公们杀绝了。
这可吓坏了一众文官,包括那帮随潞王南来的官员。礼部尚书王铎固有意在潞王登基后混个定策大功,但怎么也不能让带兵的武夫胡来啊。
偏潞王对这孙副将言听计从的很。
国子监司业沈廷扬眼看双方僵在那,先是给北边去了封信后就开始做起孙武进的工作来,认为于其这样干耗,不如先把监国大权拿到手,毕竟北边急等着江南钱粮。
史可法那边肯定也有人去劝,但劝不动,跟他老师左光斗一样犟得很。
钱谦益他们没法子,就一起来做潞王的工作,并将马士英同路振飞等欲拥立唐王的事情说了。
潞王一听,脸色变了,也是有点发急。
“当老子打不过他马士英么?”
孙武进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真没底,因为他还真打不过马士英。少都督在宝应城被淮西兵揍的很惨,眼下都督又率主力北上山东打满洲人去了,那吊的马士英真要带淮西兵渡江,孙武进恐怕得请潞王出海避一避才好。
于是,一轮新的谈判和妥协开始了。
就这么着,在多方妥协之下,初九日,潞王朱常淓正式在南都就任监国,用黄金铸造监国宝,颁谕天下说:
“孤避乱海州,惊闻凶讣,既痛社稷之墟,益激父母之仇......敬尔来迎,谓倡义不可无主,神器不可久虚,因序谬推,连章劝进,固辞未获,勉循舆情,于崇祯十七年六月初九日暂受监国之号,朝见臣民于南都,孤夙夜竞竞,惟思迅扫妖氛,廓清大难....”
就任监国之后,朱常淓依照廷臣会推,任命原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为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入阁办事;又给马士英加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衔,仍任凤阳总督。
以原詹事府詹事姜曰广为礼部左侍郎,与原礼部尚书王铎二人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办事。
以张慎言为吏部尚书,召刘宗周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其他衙门官员也先后作了安排,随之南来的京师官员也给予了一些安排。
可因为有“降顺”失节之过,潞王就是想给这帮南来官员安排高职也越不过朝堂。
此外,以海州副将孙武进忠勇护卫有功,晋京营统制,以下将校分赏。
沈廷扬为国子监祭酒,仍督海州水师往来南北。
大体潞监国的人事安排都是按照史可法和钱谦益的意图来办,也总体上满足了东林党人的愿望。
然而,这种局面很快就改变了。
监国次日,孙武进等北兵将领就同南都兵部因为钱粮供应产生磨擦,此后竟有人要起“顺案”,意将潞王身边那帮南来官员尽数逮捕下狱,挨个审问。
孙武进怒了,潞王也怒了。
朝会时,潞王破天荒的斥责了他的内阁首辅史可法,此事发生后,南都风向陡的转变。
魏国公徐弘基等原先顶奉史可法不啻天人的一帮勋臣,也开始对史可法诟病连连,说什么可法渡江无功,不配当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