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颤栗。
浩叔和琴娘赶忙进屋关了门,两步走过去。
帷幔掀开,两娃看见小小人儿,女娃霎地一声呼:“公…”
嘴巴被琴娘快速一把堵住,“素儿,你记住,我们家没有公主,这是小姐,从今往后这就是我们的小姐,我们一生都要守护的小姐。”
依素看着自己的娘亲,一息,狠狠点头。
一旁依影也跟着点头。
浩叔走到榻前,将榻上小小人儿抱入怀内,软声细语:“娆娆,别害怕,也别哭,你要记住你父王与母妃的嘱咐,他们的遗愿,好好的平安活着。”
娆娆整个小小身子蜷缩在浩叔怀中,一直颤栗不停,死死咬着唇瓣,渗出血色,朱老伯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着,城墙之上,高高悬挂的尸首。
“浩叔叔,所有的家人是不是都没有了,父王母妃,皇祖父,皇兄皇姐,皇弟皇妹…”
“娆娆…”琴娘从浩叔的怀中接过去娆娆,怜惜的抚摸了她小小脑袋,“你还有我和你浩叔,你还有影儿和素儿,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没有哭声,只是小小的身子愈发颤栗了。
好久好久,再次昏厥。
月落日升,转眼,七日而过。
大秦皇城的新年喜庆还未曾撤下,大红的灯笼上落满着雪色,更染着殷红,已干涸的血色。
整个街道萧瑟的也只有那些来来回回的长枪盔甲。
整整七日,娆娆一直昏昏沉沉油水不进,浩叔和琴娘只能给她强行灌米粥,让她吃下去。
这七日来,三大诸侯国将大秦皇族杀的一干二净,片甲不留,大秦城墙之上,宣冶帝、大秦太子、大秦所有皇族的头颅,密密麻麻的骇悚,血色滴落,将路面雪白染的血红血红。
三大诸侯国的战旌,就插在大秦皇城的城墙之上。
云琅,澹梁,诸暹。
迎着寒风哗哗摇曳。
更有一帘血色横幅,亦横挂在这血色弥漫的城墙上,上述:
“大秦宣冶昏君,好色昏聩,荒政无度,残暴不仁,昏庸无道,为一宠姬大肆修建奢靡莺歌台,不顾黎明百姓之疾苦,今吾三大诸侯国联合起义,讨伐昏君,解万民与水火。”
如此一副清君侧,造成了大秦一夜间的覆灭。
七日过,城门开放,却一步一岗哨,出城的百姓们颤颤巍巍的皆被查着搜身,只要稍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今日,又是一个大雪天,纷落的皑皑白雪飘下,这才将路面上那还猩红的血色遮盖一分。
已至申时末刻,又是一夜将要来临,大雪却还未有一点停下趋势,落了大街上又厚厚一层。
走在街道上,都能听到踏进雪里的咯吱声。
远远,从一个小巷子里出来了一家人。
老汉佝偻着直不起的腰,推着一个破旧的木板车,车上一卷破席子遮盖,上面已扑了一层雪白。
一旁跟着老婆子,一左一右拉着两个满脸黑黝又粗糙的小娃,朝着城门口方向蹒跚走来。
“站住。”
刚至城门口,两把泛着刺眼光芒的长枪挡了前。
“车上是何东西?”
“两位军爷紧远着点。”老汉急急一声慌,悲泣:“俺家娃儿得了水痘,千万别给军爷们染上。”
守门的士兵一听水痘,面色瞬变,两步躲远捂了口鼻。
可长枪却还直指,指着老汉让把席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