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姨走后他更是自言自语:“今晚不睡喽,到香港再睡吧!”
回到房间时,十三姨终于理清楚了头绪,这时十四姨正在烫衣服,一边看苗三娘送来的便签,一边出神。
十三姨忙提醒了一下十四姨,后者回过神来放下了信签,赶紧推动那个快要烫坏衣服的烫斗。
十三姨拿过信签来草草地浏览了一下,便开了口:“十四妹,你在京城跟飞鸿相处了一段日子,觉得他怎么样?”
这下又戳中了十四姨心里的尴尬,连衣服掉下去都没察觉,只将烫斗一架,还不断地在烫衣板上喷水:“呃,我们很少见面,就算见面也说不上两句,我们都很忙,各忙各的。”
十四姨为了掩饰,还拿着喷水壶在烫衣板上刮擦起来,咔咔作响。
十三姨看到这些心里也有点乱,又接着问了声:“那他的缺点优点你都没有发现?”
十四姨慌忙拿起了茶杯装喝水,倒了两下发现茶杯是干的,想拿水壶倒水,结果又拿到了烫斗,卡在茶杯口怎么也倒不出来。
可她全完没察觉,而是自顾回答十三姨:“辈份不同嘛,我是他的长辈,他是后辈,长辈是不会注意后辈的优点和缺点的!”
十四姨的这个样子十三姨看了心都悬了起来,她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他人品好不好?”
十四姨被这么一问心更虚了,她一手压在喷水壶上,喷嘴的水喷了她一脸,可她却故作无所谓:“其实我觉得每个人都一样,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姐,你说是吧?”
十三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下麻烦了,看得出来,十四姨是对黄飞鸿动了心了。
她也只能递给十四姨一块毛巾,让她擦擦脸,没好气地嗔道:“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十四姨赶紧转过脸去,呵呵假笑:“呃,我也觉得不知所谓。”
看着自己的妹妹,十三姨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问完了我就不问了。”
十四姨终于找到了茶壶,故作镇定地住杯里倒水:“哦,那你问吧!”
水都倒出来了,不断的洒在地上,十三姨无力地撑住烫衣板:“你是不是很喜欢飞鸿?”
完了,十四姨张大了嘴,啊了一声,接着她就真地高声叫了起来,原来她将手放到了烫斗上。
十三姨只得拿起喷壶帮她往烫到的手指喷水,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忙,一边责怪:“你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啊!”
十四姨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心里憋屈的,哭了起来,一下子揽住了十三姨:“我已经很小心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这是一语双关的回答,十三姨也懂了,她抱紧了十四姨,轻轻地帮她揉拍后背:“别说了,我明白。”
看来,有两件事得做,一是帮着苗三娘出谋划策让她的队伍能拉起来,这样有事做了妹妹也能把注意力转移走,可能十四姨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另一个就是要抓紧时间跟黄飞鸿结婚,生米煮成熟饭,先下手为强,断了妹妹的念想,那就皆大欢喜了。
这一晚黄飞鸿也睡不着,海盗的事没解决,自己真的就这么去了香港,那广州的父老乡亲怎么办?真地就让海盗荼毒吗?
外面的风呼呼作响,忽然一阵风吹来,把客栈里用板条钉上的窗户都拱开了,黄飞鸿连忙起身都窗户扣上。
然后他便想到,该来的挡也挡不住,还是得直面自己的内心。
他跳起来下了床,坐到了几案前,就着昏黄的煤油灯拿过便签就提笔狂草起来。
外头梁宽、猪肉荣、鬼脚七和牙擦牙几个还在吵吵嚷嚷,为了谁拿多拿少点行李而讨价还价。
梁宽把一个行里箱叠到了牙擦苏那里去:“这是师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