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提着笔忽然就笑了,让僧格林沁一下子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还好,他又搁下了笔:“我不会写!”
这下咸丰帝就变了脸,鼻子一哼:“你分明是作弊,拖出去斩了!”
苏达这一下急了,大喊大叫地冲了出来:“皇上不要啊,皇上,他是苏察哈尔家唯一的根苗了。”
苏达情急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咚地一声就擦跪在地上,校场的地都是砖石铺就,经年累月早就不平整了,将苏达的膝盖磨破,擦出一捺血迹。
“皇上,作弊的是奴才,请皇上开恩,放苏察哈尔家一条生路,要斩就斩我吧。”
苏灿是明知他不会被处斩的,便大大咧咧道:“皇上,作弊的是奴才,奴才不认字,但记性好,考前请人写了几篇不管什么题都通的时文策论,奴才硬生生将笔划记了下来,那些字,它们认得奴才,奴才不认得它们。”
苏达则在一边猛地扯苏灿的衣角,又不敢大声:“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都知道。”
那些考官听到了苏灿所言都纷纷舒气擦额头,科举舞弊案一发谁都保不住脑袋,虽然这是明规则,可知道是一回事,揭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咸丰帝则一挥手制止了他们揽罪:“混账,你们说要斩谁就斩谁吗?你们两父子同谋,科举是礼部的事,礼部尚书,舞弊何罪?礼部尚书快点出来!”
“I’mhere,我在这里,这里!”
从人群中跑出来的赫然是那个买了苏灿两百万两的家伙。
他跑到了苏氏父子跟前,先向咸丰帝行了个礼,然后才面向苏达,还眨了眨眼。
苏达看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是自己人,应该能拐一拐胳膊肘。
可礼部尚书也来了个大喘气:“苏察哈尔灿父子罪犯欺君,按律当斩!”
苏达都吓得抖了一抖,苏灿看到了也只能跟着,就是抖得太假了,像是在活动筋骨一般。
礼部尚书果然有下文:“不过功臣之后可免一死,但贪赃依例充公,枉法嘛?”
他双向苏达眨了眨眼:“你有没有执过法?”
苏达秒懂,将头摇得像拔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奴才七年都没有进过军营了。”
礼部尚书只得转向皇上行礼:“皇上,他没有执过法也就不存在枉法,依例只能判个抄家之罪。”
咸丰帝板着脸:“欺君罔上都不用死?你有没有记错?”
礼部尚书只得再次躬身:“苏察哈尔家有太宗所赐金刀,不造反则免死。”
“那金刀呢?”
苏达一指礼部尚书的后腰:“在他那!”
咸丰帝这一次是真生气了:“太宗所赐之物你敢随便送人?狗奴才!”
礼部尚书还算是讲义气:“禀皇上,金刀乃苏察哈尔家之物,非臣下所有,臣下想参照西洋礼仪设仪刀需要参详,然前朝御赐金刀多已经散佚,就只剩下苏察哈尔家这一把了,所以臣下借来观摩。”
咸丰帝脸带恨意忍不住:“既然是祖宗家法,那就免他们一死,那我现在多加一条家法严惩行不行?”
“皇上是八旗之主,他们是八旗族人,用家法当然可以。”